“啊?不需要法术吗?”安施并没感到丝毫羞愧,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继续道:“我以为所有法器都需要......”
老头明显是那种没什么耐心的类型,见安施又打算继续问下去,有些被气到了,急的大喊大叫,用手猛地戳了戳安施的脑袋:“谁说的?啊?我说要法术了吗?我说了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吼道:“打开!拉开!你好好瞅瞅袋子上是不是有条绳儿?!”
唉,早说嘛。
安施依他所说,翻了翻锦囊,确实看见了一条绳子,她想也没想,伸手一拽,扯开后,就捏着乾坤袋的底面往下抖了抖,心里嘀咕:不会这法器特别小吧?可我是想要剑的。
这时,安施脑门一疼,像是遭了记重击,她疼的“啊”了一声,然后震惊地看向身边那位“气色红润”,揉着自己手指肚儿的老头,他不仅眼睛瞪得老大,声音同样大的吓人:“伸手进去掏!!掏!!!”
都说了,让你早说嘛。
安施觉得委屈,她依着老头所说,伸手进去,她惊异发觉自己手仿佛伸到了一个无底洞内,惊讶地看了眼旁边老头。
他总算不吼了,他哼了一声:“想着自己要拿的东西!笨死了!”
早说啊!!!
安施委屈极了。她想着自己要拿的法器,手中突然就碰到什么,她眼睛一亮,用力往外一拽——一柄细长宝剑居然就这样被她拽了出来。
她眨眨眼,又打量着那乾坤袋的口,怎么也想不通是如何放进去的。
老头看安施不停打量着那个乾坤袋,连自己的宝贝法器都没顾得上看了,恼了,嚷嚷道:“你看那破袋子做什么啊??看剑,看你的剑!”
“噢噢噢。”安施这才停止对那乾坤袋的打量,观摩起这把剑来。
剑看起来...设计古朴,以安施的眼光来说,它远没有那把水铃铛漂亮秀气,不过,它握起来居然比那水铃铛更轻盈许多,剑柄处打磨完美,挥舞起来如同浑然一体,舒服极了。
安施起了兴趣,试着挥舞了几下。
见安施总算对自己的法器起了兴趣,老头虽然嘴上不饶人,神情却缓和了许多:“看过这么多人舞剑,就你舞的最烂。得了,总归是法器,也找到了主人,如何以法术驱使它,便是你的事了。”
安施手中握着剑,问道:“这法器可有名字?”
“名字......名字....呃..”老头怔了怔,显然并没起名,但他嘴硬也不好承认。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道,“呃,就,就叫月引剑吧。”
“月引剑,嗯,好!多谢前辈赐弟子安施月引剑!”安施正色拜谢道。
老头一挥袖子,又哼了声,似乎有点得意:“谢我什么?反正你看上去也不是个有能耐的,最后估计也就被你当柴火棍儿使了,要我肯定不给你......谢就去谢那个疯婆子吧!”
老头神情稍微落寞了些,嘟囔道:“多年不见,没想到她如今都疯成这样了.....哼!老头我当年管不了,如今也懒得管!人情我还清了,你这档子破事,便随便你了!”
将最后一句大声嚷了出来后,他瞅了一眼屋内,眼内一瞬的伤感划过,随后,他拍了拍屁股,念了句什么,便化作一股青烟消失了。
虽然老头口中没有对自己一句好话,但安施仍然对赠剑之举心怀感恩,于是对着老者离去的位置行了礼。她突然记起乾坤袋还没还给老者,正要喊,却又不知道怎么叫回来。
安施待在原地,有些无措。
算了,说不准日后再见呢?到时候再还吧。安施暗自想着,这时,先前离开的庞铨言突然回来了,他看了眼安施:“师妹,平春长老有请。”
或许是因为之前听说的平春与庞师兄之间的隐秘传闻,安施一看见庞铨言,就回想起刚刚庞铨言抱着平春长老离开的场景,内心觉得怪的不行.....害,用话本子上的词来说,就是香艳!
这种想法还是不好告诉庞师兄,毕竟有违伦常。安施如是想着,收了法器,随庞铨言前往平春长老起居之所。
路上,安施注意到,这里与外面的狼藉不同,显得井井有条。推门而入,女人坐于屋内中央的罗纱帐里,腰间塞着一个软垫,目光幽幽的落在安施身上。
论起来,安施这双眼睛,见过无垢那般出尘的高冷美人、见过摩枭那般的妖异美丽、也见过尤灵师姐、南凉夏师姐那般的小家碧玉,但从未见过如平春长老这般,成熟香艳,眼含秋波的美妇人。
一想到她居然还是那个杜未同门兼室友——侯罗的亲生母亲,安施就更觉得不可思议。
而座上女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安施。她此时倒是全然没有之前的疯态,举止端庄,颇有大家气势,那与生俱来的美艳,倒是给她的气势拖了后腿。
而站在门口的庞铨言举止恭谨,连目光都不曾落在平春身上一次,与他方才大胆行径截然相反:“师父,弟子先行告退。”
“嗯。”平春嗯的漫不经心,目光仍然落在安施身上。
安施眼神快速在两人之间进行了一个来回运动,虽然脑子里此刻充斥着话本里的古怪词汇,但还是强忍下了脱口而出的冲动,她垂头站着,显得乖巧极了。
行了礼,庞铨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庞铨言刚走,平春便开口了,她微微一笑,终于移开了审视的目光。
压力没了,安施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行礼道:“弟子安施参见平春长老,谢平春长老赐我法器。”
安施之前有件事一直没想明白:平春长老为何会赠自己这么重要的法器,难道是看在自己师父的面子上?
想到这儿,她谨慎问道:“不知道平春长老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必拘束。”平春笑出声来,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用手撑着侧脸,身上的罗缎随之滑落在地上,“听说天山尊上收了徒弟,法器就是见面礼罢了,我便只是想找你聊聊天。”
女人虽然声音温和,但安施总觉得对方似乎绵里藏针,于是生出几分紧张,她点点头:“这是弟子荣幸。”
“唉,也不知如今我在外面都被传成什么了,连一个小姑娘都这样怕我。”见安施行动拘谨,平春幽幽叹了口气,“算了,聊点轻松的话题,让我的小客人稍微放松一点。你师父最近好吗?”
安施一五一十回答:“师父前一阵出门办事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好的。”
“嗯……他不在天山?”平春挑了下眉,嘟囔了一句:“我这是疯多久了,连这些小事都记不得了……啧啧……”
安施偷偷又看了平春一眼:提及无垢,她神情淡然,倒真像是随口一提。
但果然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安施思考未果,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