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趁着中间空隙,安施用力一推,试图冲出去,却愕然发觉,门如钢铁一般一动不动。
阵法?安施心中一惊。
门外人似乎听到了安施房内的动静,其中一个人的脚步声明显,朝着安施所在的方向走来,开口后,却是个陌生的男音,分外凶狠道:“醒了就给我老实呆着!”
这又是谁?!
安施也不再装了,站起身来,高声道:“你是什么人?我是任盟主的客人,为何锁我!”
“客人?”那人古怪的重复了一句,冷笑道:“你们杀我一气盟的白穆师兄,还以为自己是客人吗?!”
“白穆死了?!”这个消息如一记闷雷,炸的安施头脑发胀,她忍不住惊呼出口。
“哼。”对方不再开口,脚步很快便走远了。
摩枭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啧,倒是被抢先了一步。”
安施扭头往里屋走去,挥手设下隔音结界,惊道:“你杀了白穆?!”
“不然如何伪装?”摩枭不甚在意的回答,“姐姐可换一个问题问我。”
安施哪还有心思玩这一问一答的游戏,严肃道:“摩枭,你杀仙门弟子,又妄图杀害皇子,人仙皆不会留你,我虽然在乎朋友,但也绝不会忤逆修真之人的道义!”
对面沉寂了一阵,随后,摩枭似笑非笑般问道。
“姐姐不多问点吗?没问题了?”
安施只觉得自己似乎犯了大错,深吸了一口气:“当初你故意拦我天山弟子,又引妖物入太安,以至于雷肖身死,我之前对你包庇,已经很对不起师兄师姐,如今不会再错下去!”
摩枭却仿佛没听到安施的话一般,声音冰冷:“那就轮到我了,安施。”
“既然吾已恶贯满盈,那多添一条也是无妨。安施,你不如猜猜,如今躺在我脚下的是谁?”
安施一愣:“什么?”
“猜不出吗?”摩枭若有所思,“的确,不是什么重要之人。她自称是南家的人,或许是什么人间权贵之家......”
“南师姐?!”
安施猛地将骨笛一把拍在桌上,惊道:“她怎么会在你身边?!”
“乖乖坐下,把骨笛收好,当做你性命一般收好,”摩枭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而无情,“你知道的,吾是妖,什么都做得出。”
“为什么在我这儿?这你要问她,而不是我。”
“?”
安施一愣,“南师姐找的你?她找你做什么?”
“自然是叛门。”
“不会的!南师姐性格虽火爆,但却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安施立刻反驳道,“她当初便是因为替平春长老鸣不平,才和杜未师兄闹,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吾已回答过你了。”摩枭似乎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吾的问题便是,此女叛门,你大可不必救便是。那吾帮你处理掉,如何?”
或许她会回答,不可。
摩枭垂下眸子,手中燃起魔焰,心情不佳的想。
她倒是变得和仙门的垃圾一般无二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拖沓这样久——早些杀了才是上策。
“这是你的问题?”安施的声音似乎有些困惑,“但你又不会杀她,为何这么问?”
摩枭几乎要笑出声来,他神情似乎扭曲了一瞬:“……你觉得我不会杀她?”
“不会。”安施叹口气,她觉得今天叹的气,仿佛比天山的雪还多,“我们也算相处过一阵了,我可太了解你了,摩枭。”
“虽然你我立场不同,但你所行之事,都有你的逻辑,南师姐必然不是你要杀的对象。”
安施顿了顿,脸上忽然略过一丝像是落寞般的神情。
“在问你之前,我其实已然猜到一二。”
“你与仙家、人皇之间,应是有诸多仇怨,这才出手杀人。但我既然受尊上教诲,受师兄师姐照拂,那我便要担得起这首席弟子之责。”
“既然我没法化解你心中仇怨,那我们便是陌路了。”
她顿了顿:“这次,你既然不伤师姐,我便当自己不知道此事,但若其他道友追查到了你,我也绝不会包庇。”
“……”
“可惜,你我道不同。”摩枭忽然开口,“但安施,你怎能和我道不同?”
“什么?”安施一愣。
“我说,我不信,既然你即我,我即你,”摩枭低声道,“无论所行之路如何,你我终将殊途同归。”
安施觉得小狐狸精大概是有些发疯了,她暗暗摇头,随后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所以你该回答我,你和师姐现在在哪儿?”
“姐姐,我会保证不杀她。”摩枭没回答,反而古怪的笑了笑,“另外,或许还有一件事你会感兴趣。”
“什么?”直觉告诉安施,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还记得宋温禄吗。”
三皇子?为什么突然提他。
安施犹疑道:“所以,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是他知道了你的秘密吗?”
“乖,听我说完,”摩枭叹息了一声,“不是什么大事。”
他身边,女子瘫软在地上,斗笠被随意丢在一旁,南凉夏那原本清丽的面容,现如今却显得憔悴异常。
而摩枭没有看她,他缓缓站起身,按下狂乱不已的心跳声,看向远处皇宫的方向,笑容逐渐消失了:“你救下的那位宋温禄,怕是要称皇了。”
皇宫,火焰冲天,妖气浓重。
霎时,摩枭掐断了和安施的联系,他冷冷地凝视着那边,仿佛要看穿一切。
“上古法阵,破了啊。”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