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前,边月白还给他手机也找来,但丢给他时特意叮嘱他手机要静音,不然事情败露,今天安排全部取消。
快速检查一圈没什么问题后,边月白将草莓从窝里拖出来。她妈妈什么都不怕唯独怕小动物,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妈妈见草莓在,不多停留就走了。
边月白开门前还去卫生间照了个镜子。柯弋习惯很好,他从不会在看得见的地方留痕。当然,偶然昏头的时候也会有例外,比如昨晚。
门口的人还在敲门,手机电话也不停在震动。
气氛紧张到边月白都不敢放肆呼吸。
她匆忙用遮瑕盖住脖子上的痕迹,想着将头发捋顺,但转念一想刚起床怎么会整整齐齐的去见人,随即作罢。
踢踏着鞋子跑到玄关,边月白没有犹豫一把拉开门。
外面的人有些等得没耐心了,门一开就如善从流的进来,将手里的礼盒往她那一塞,并说:“你刘叔叔送你的新年礼物。”
边月白心里其实已经乱作一团,强装淡定地接过,“你跟爸爸这是刚回来吗?过年前还要出去吗?”
“不了,小年夜前放假。”妈妈换上拖鞋进门,似想到什么又说,“这段时间还是有点忙要去参加别人年会,你照顾好自己。”
说话的间隙,草莓不怕生地在妈妈脚边打转。
边月白偷偷瞄了见妈妈当即眉头皱起,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这就是你说的那只从学校抱回来的猫?”妈妈后撤一步,绕开后拿着袋子向厨房走去。
边月白忙跟上,就觉得自己动作太急有些不自然,随即放慢脚步,边回答:“是的,但是已经打过疫苗做了驱虫的。”
看着妈妈从袋子里拿出一盒盒东西往冰箱赛,边月白摸摸鼻子,又总是克制不住地向卧室瞄,“对了,这是什么?”
妈妈放完后,扫视着冰箱内,隔了会儿才回她这个问题:“你大姨前两天腌得菜,昨天同城到家里,叫我给你带点来。”
“哦哦,那我在群里给大姨发个消息。”边月白站在厨房门口开始回消息,又不动神色用脚轻踢了踢草莓的屁.股,试图让它机灵点去撵她妈。
草莓不满地喵了两下,没动。
但是妈妈视线望过去了,看了眼草莓,又对着边月白欲言又止的,还是没有说出嫌弃的话来。
之后,边月白汗流浃背地跟着妈妈身后出了厨房来到客厅,看着妈妈将家里打量了一圈。这段时间她有空每隔一天都会打扫卫生,家里并不乱,放在平时她完全自若。
但今天边月白不行,她现在一门心思在琢磨,万一她妈要冲到卧室里。逛一圈也就算了,怕得是她心血来潮要打开衣柜。
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因为妈妈总把她当小孩看,会觉得她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年轻爱漂亮,冬天连秋裤都不穿一条。
这衣柜门可不能开啊。
要让她妈跟柯弋第一次见面是以这种形式碰上那完了,之后的事可麻烦了。
正这么想着,妈妈已经走到卧室房门口,手缓缓搭上了门把手,视线却虚虚穿过卫生间门,不知道在看什么。
虽然刚刚已经将卫生间里不属于她的东西理掉了,边月白还是没理由的心头一紧,难道是情急之下还遗漏了什么?
边月白心里直打鼓,人紧张的时候话就会变多。她讪讪一笑,出声:“诶妈妈你吃早饭了吗?我有点饿了,一起出去吃早饭吧。”
她又急急补了句,“我记得门口那家小摊的豆腐脑有咸的,还挺好吃的。”
闻言,妈妈手顿住,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如她愿,“好啊。”
看着妈妈手离开门把手,转身回来面对她,登时边月白有种被大赦天下的感觉。
只不过妈妈这眼神似乎有点奇怪。
边月白有种被看透了的错觉,背后渐渐冒起冷汗。
-
随着人离开门关上,柯弋也不敢开门出柜子,索性在就在柜子里等着她回来。
边月白关上门前的警告太过严肃,能看得出她非常在意这件事,由此能大致猜出她妈妈大概管她挺严。
他能担责,但他不想她不开心。
莫约等了二十几分钟,门口传来动静。
不多时,柜门被打开。
无光的逼仄空间,随着她拉开门,清晨的阳光照亮了这一隅。露出边月白神色复杂的一张脸,目光自上而下落在他身上,柯弋盘腿坐在柜子隔板上,仰着脑袋一声不吭地迎上她的视线。
十几秒的对视,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空气就这么凝滞着,时间也似乎静止了。
柯弋眯了眯眼,适应强光之后看清了她微红的眼眶,心里被什么东西扯了下,有些丝丝缕缕的疼。于是,他放轻了声音问她:“怎么了?哭了?”
边月白扯了扯唇角,保持着撑着柜门的姿势,“哭到还不至于。”
不过她现在脸上笑着比苦都难看。
“你妈发现了?”柯弋脸上情绪渐收,声音有些严肃起来。
边月白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但不是很想跟他说这件事。她感觉她妈简直见微知著,还引而不发,非等到了外面才开口戳破这件事,抓住她精准打击。
柯弋从她神色判断出来,这二十多分钟应当不是很愉快。
大清早发现自家女儿家里还有个男人,虽说是男朋友,但始终他没过了明面上。从一个家长的角度来看,无法接受应该是正常反应。
这让柯弋反思了下,觉得自己挺混蛋的。这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这样的压力,自己却什么也不作为,那简直就是人渣的做法。
因此,柯弋建议她:“找个时间一起见一面吧。”
边月白很高兴他能有这样的觉悟,一想起来妈妈方才那番话,不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刚刚跟她说了,不行。”
其实边月白有点含糊其辞了,她妈那句话比较伤人心,她不想在他生日当天让他为此忧心。
她妈原话说得比较委婉,但意思很明确是拒绝——再说吧,你们俩连工作都没有,没个定数的事情,用不着考虑那么多。
她的话让柯弋愣了好一会儿,随后沉默地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良久后,柯弋就着这个别扭的坐姿,将她拉进来,紧紧抱着她,一双手拍着她后背安慰:“没事的。”
又低声安慰了几句,边月白才点点头回应。
柯弋的拥抱很有力量,驱散了边月白心头的不安和慌乱。但他说得话边月白没当回事,在她看来这些安慰的话只不过哄哄人罢了。
就跟男人在床上许下的那些山盟海誓一样,听过算过,别太当真。
他又不是她,他也没办法替她去面对她妈谴责时的脸色和话语。
不过也很好了。
边月白也伸手回抱他,脑袋蹭了蹭他颈侧。她的声音忽地变得轻快起来,怎么听都像是故作坚强不想让他影响了心情。
“没事的,收拾下我们过生日去!”
女朋友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