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靡有些愣,转过头,撞上他的视线,他的眼里突然不再平静,竟有些呆。循着他的眼眸能看的出,他当时内心很慌。但在越靡眼里他们的对视清清白白,她看了他很久。
“真不舒服?”
“嗯。”
越靡低下眸在口袋里摸着,拿出递给张肇藐,那糖是绿色包装。他没吃,看了看,放进口袋里。
“怎么不吃啊?”越靡问他。
“现在吃不下。”他回得认真。指了指底下那支乐队问
“越靡,去年红遇街那场音乐会,你去了没?”
她摇头“没,那天我带小鸟做绝育手术去了,就我家那只狗,你知道的,本来遇到你之后它就发/情了,一直忙,没带它去,刚好那天有空就去了。越早绝育越好。”
“遇到我之后?”张肇藐问着,脸上有点惊讶,又有点想笑。
越靡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么多话。现在好尴尬。“那你觉得今天怎么样?”张肇藐找了个台阶给她下。
“我觉得挺好的,跟你说话,至少没上次那么尴尬。”越靡说地很真诚,捏着衣角。
“越靡,怎么感觉你没好好听我说话。”这话里带笑。
“嗯?”越靡很茫然又转头看他,张肇藐心里像有一大块冰,要不是越靡看着,估计他这会儿说话声音都是抖的,随即,他伸手把围巾取下,他有些出不过气。勉强说着“我问的是乐队。”他耳根红得发烫。
“哦,挺好。”
张肇藐被气笑。
“你觉得呢?”他没想到越靡会反问,他点点头学着越靡“嗯,挺好。”越靡看他,一副“你有事没事”的奇怪表情。
馆中央的歌声回荡着,气氛达到高潮,响起朴树那首《那些花儿》全场迎来大合唱: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脚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这首歌好像承载了太多人的青春,就像那句说得一样“青春易逝但回忆不老,那些岁月浇灌出的鲜花永远在生命中盛放。”
大概这也会是每个人青春里的战歌吧。突然远处有人喊了声张肇藐,他起身把围巾递给越靡“越靡,帮我收一下,我有点事儿。”
“那我等你?”越靡这话出口时,张肇藐早走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感受好像变得有些奇怪,手里的围巾还有他脖颈上的余热。她移开眼继续看着舞台中央,手里不自在地握着他的围巾。心里好像有些慌,脸变得有些微红。还没到夏天。
馆内气氛依然高亢,孟彦突然注意到越靡旁边没人连问了声“小米,那人呢?”
“哦,他有事儿,出去了。”越靡回着。孟彦眼睛扫到她手上,又看了眼越靡,那时馆内的灯光突然变得明亮些
“小米,你怎么带了两条一模一样的围巾。”
听孟彦这一说,她愣了下,刚才她没仔细看这围巾,现在趁着灯光明亮,她低头一看,还真一模一样,黑白方格,连材质都一样,她没回孟彦。旁边付时晓暗笑着,草帽居然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后半场越靡都看得心不在焉。乐队表演结束,出了体育馆,孟彦问
“小米,走不走?”
“今天就不了,有事儿。”她勉强笑着。回教室拿了书包,在门口被付时晓拦下,“把这个拿着,他没带。等会儿教室就锁门了。”
越靡一看是张肇藐书包,她接过,还挺轻,没什么重量,旁边有同学经过,眨着眼睛就开始准备说玩笑话“付哥~”
付时晓往那同学肩膀上一拍,他再怎样也不会挖张肇藐墙角。越靡只觉得无聊,提着东西,往校门口走。
她站在门口,抬头看着月亮,弯弯地,竟有些模糊,几颗星星围着,随中校园里多树,包括之前你从未见过的树这里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它要跟亚马孙为了那个名号一争高下。
风过林梢,她把头埋低,想着今天的生物作业,想着想着,想岔了。黑白围巾,她满脑子绕着这几个字。
她摇摇头,让自己尽量不去想关于他的事,张肇藐刚好在远处看到了这儿,笑着走近她,她低着头,张肇藐喊了声“越靡!”
越靡抬头,撞入他眼里,好像有些慌张,说不清谁。
“哦,那个你书包,还有围巾。”她原来是抱着他的围巾的,怕掉在地上弄脏了,付时晓给她书包时,她干脆两个都抱着,她走近他,离他近些,张肇藐看着脸上有点严肃,接过东西问“麻烦你了,你家在哪?要不要我送?”他那个样子一本正经,有点让人不太习惯。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好好休息啊。”越靡挪步走开。
“你好好休息”搞半天,张肇藐只听到了这五个字。“越靡。”他喊住她。
越靡停住脚步,回头,“明天见。”张肇藐喊出声,树影摇曳,他们的距离好像又不远了。路灯不知道怎么变亮了,他看见,越靡脸上露出笑容,那是不骗人的笑,她鼻尖微红,围着黑白方格围巾,他都知道,一直没忘。
“越靡,我要的不只是明天的相见,而是永远不会是转瞬即逝的。”他想。
明月高悬,那夜烈风也能同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