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当时就是说如果这次第一名是我怎么着,程胜明就说‘不怎么着,但如果我是第一名,你就别跟我抢那个名额。’,然后我就说你不配,什么之类的话,就这样我就走了。其实一开始我没想攻击他,但他太看不起我,心想就骂他一次。我记得开学第一次组小组的时候,他还老看不起我。然后我想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迟早把他脸打烂。”越靡站着靠在书桌旁,说得越来越起劲儿。
越靡一讲完,宿舍三个人差点儿没笑趴下。
“程胜明那小子,每次都没赢过你,还每次都不愿甘拜下风。”管栎放下手里的纸制碗,拿起一旁的饮料直接灌入口。
“谁叫他看不起我。诶,你们多久离校啊?”
越靡拖着椅子坐在中间小方桌的一边,桌子上摆着小龙虾和气泡水以及一些凉菜。三个人吃得津津有味,钱森眼睛就差长在手机屏幕上。
她口齿不清地挥着手“我不急,差不多后天走,反正离清校还有三四天,明天跨年你们总不会要走吧。”
管栎:“谁说的,这么热闹的日子,听说学校好要搞什么元旦晚会,这期末周后每个院的学生都元气大伤估计去看的也会很多,这演播厅也就那么大,我反正要出去过。”
伊宁∶“听大三的学姐说这次是X大放得最早的一次,这寒假堪称暑假了。”
“诶,你们寒假有什么安排啊?”越靡戴上塑料手套伸手往大碗里拿东西。
钱森一手摘掉了手套,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表情有点严肃“我得回趟老家,家里除了事也不知道为啥,还要我这个小辈出面……”
伊宁说她要去祖国的最西北过一个跟特别的年说不定还能去体验一次一生难忘的滑雪。说着说着伊宁脸上的笑就有点抑制不住,手也开始飞舞。
“我这个寒假要走几个摄影的工作,估计得跑好几个地方,如果运气好还能跟伊宁一起过年,反正我爸妈不在家,自由度也还挺高的。”管栎瞥了一眼旁边的伊宁,带着笑。
“那你呢?小米光问着我们,不说说你。”管栎回过头看着越靡手里慢吞吞地剥着壳。
“我啊,我得回去好好陪陪我祖母和姑姑。能在家里多待一天我就尽量不错过。”
钱森抬头一副愁样“诶,真羡慕你们一家和和睦睦的,哪像我们一大家子,不是这个要离婚就是那个要离家出走,为了点钱,就把家里折腾成这个样子,要不是我在家里还有点调解能力,都不知道会分裂成什么样。”
“哦,对了,明天你们收拾好行李就去中央广场,早点来,不然得挤死,我请你们吃饭,也算是为我解忧了。”钱森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基本上她这学期每到周末都会回一趟家,父母经常吵架,祖父母也闹得很难看,每次回学校都挂不起笑。但还没人见过她哭。
三个人点头,宿舍里的音乐突然切成了R&B,轻松的气氛溢散开来,四个人开始互相打趣。宿舍里的灯越来越暗,大学城里人群涌动,夜市的小街人越来越多。
学校的演播厅里,正忙着元旦晚会的布置,图书馆被大三的学生占满,都忙着复习最后一天考的内容,徐四人虽说坐在图书馆里,心却早已飞回了重随,他左手的手指夹着书页,眼睛盯着这页的几个字,半天也不移一下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复习得有多认真,不过他很奇怪这连着好几天都见不到陈尹胤人,想着大四正忙着找工作这事也就没再多想。
西城这近些天就没怎么下雪了,早晨天亮得完,大一的考试结束,第一学期的课也算是圆满结束,这天她们四个都起得很晚。
隔壁的几个寝室都接二连三的空人,走廊里充斥着行李箱轮子与大理石地板摩擦的声音。
越靡戴着黑框眼镜坐在椅子上收拾着衣服和其他要带回去的东西,这些天姑姑和祖母总给她寄东西,行李箱都快撑不下去了。
管栎坐在垫子上叹气“诶,我这些杂七杂八都够我提一个箱子了,哪还装得下衣服。”
伊宁刚好去食堂回来,手里拎着一大袋蒸饺和几包豆奶一进门就放在了中间的小方桌上。钱森这个时候还躺在床上。
伊宁一边放一边说“听说我们学院辩论队今年要跟其他学校打辩论赛。”
钱森一下从床上弹起,扒开窗帘探出脑袋问“伊宁你听谁说的啊?时间是什么时候。”
“就我刚才去食堂,听前面几个人说的,好像说是一月十三号开始,至于先跟哪个学校打到时候看抽签。”
“完了,又是一个繁忙的寒假,你们到时候记得来赛场看我。”说完这话钱森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再次仰头倒下闭上眼“让我离去得更安详点吧,God。”
床下的三个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越靡去了趟瞬安家,她们两个坐在位置上边喝茶边聊天,瞬安的家里还是给人一种温柔恬静的感觉。
给越靡开门的时候她穿着白粉色毛衣,白色牛仔裤,看起来很年轻,温柔地摆手让越靡进屋。
在交谈中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瞬安内核的极度稳定,小桌的旁边是一扇窗,窗上挂着雾气,瞬安说前几天下雪的时候,窗上还会结冰。
就这样时间流逝到下午三点,越靡从瞬安家离开,打开手机,四大的群一直在召唤她。她点开图片一看三个人正坐在理发店染头发。一个个都逍遥闲适的样子。
她下楼打了辆车。好在还不算晚,如果到了下午五点过后,将会是一场大堵车,这边离地铁站有些远,也就没有考虑乘地铁走。
一上车“师傅,去中央广场a区。”
下车的时候刚好停在了理发店门口不远,一眼就可以看到。
“我看到越靡了。”钱森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手机。眼睛望着门外,头上裹着毛巾。
“哪啊?”伊宁发问。
“你看那个计程车,下来个人。”钱森小手一指。
伊宁顺着看过去,越靡打开计程车的车门白色长款羽绒服,黑色方格围巾,随意挽着的头发,有种乱中有序的感觉,一下来就感觉有一阵干净的风扬起。
她一下车手就揣进羽绒服的口袋里,过马路的时候左右观望,她表情平静,内心没什么大波澜,尤其是她平常不怎么戴眼镜,眼睛眯一点的时候看起来有点不好惹。
管栎说越靡有时候走路气场强到可怕,有种后面跟了一群人要去报仇的感觉。当然越靡自己从来不这么认为。
越靡过马路推开理发店的玻璃门,热风起来,她顺势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钱森看越靡正朝她面前的镜子看起,就望着镜子给越靡抛了个眉眼,越靡接住笑了又抛回来。
“你俩眉毛眼睛没问题吧?动来动去的。”管栎坐在钱森旁边都看不下去,忍不住吐槽。
越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也不看手机,这些天钱森都看在眼里,她好像对手机失去了兴趣一样,平常晚上十点多她还会跟张肇藐通电话或是发信息。这些天越靡除了看书就是写东西,翻手机也是跟她祖母或者是姑姑说话。
查资料也是用笔记本,用手机的频率都变少了很多,但钱森也没问。
一个红头发的姐姐轻溜溜地飘到越靡面前,手里拿着棕色的毛巾,她面色和善,用很平和的语气问了句她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钱森心想越靡能需要什么帮助,昨天晚上才洗的头,又不减断正开口“姐,她不……”
“剪短。”
理发店里就她们几个人,这句话出来的时候,钱森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越靡之前说她不太愿意剪短。
这个时候她和管栎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越靡为什么突然要剪短了。
从镜子里看,越靡起身跟着红头发的姐姐往洗头发的地方走去,当时她还比了比剪短的长度。
“大概肩膀以上脖颈中间以下。”她用手比划着长度,手指指尖搭在脖颈上。
轮到越靡剪的时候,她们几个都完事了,正等着她,三个人拿着手机看来看去。红头发姐姐相当迅速不仅剪得快,也剪得好看。
钱森头还沉浸在游戏胜利中,就被管栎硬生生地摇了出来,她正要质问管栎到底想干嘛,一抬头就看见剪了短发的越靡。
钱森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越靡正往她这个方向走,钱森一把抱住了她。
“你怎么这么乖啊!”她手捧着越靡的脸。
*
“诶,草帽可能我不能跟你一天回去了。”付时晓挪开张肇藐旁边的椅子,坐下小声地说。
图书馆里,人满为患,书架之间席地而坐的人都不少,张肇藐本来还看着书,听到这话,他转过头,看着付时晓的脸,左手食指和无名指并拢在付时候面前翻开的那本书上敲了两下。
“你让我费劲心思在图书馆给你抢的位置,说谈事,结果就是说这个事?理由,我就要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