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让人混乱──在艾因兹贝伦的地盘跟我吵架?你到底在想什么?”主神的小动作我没打理好你还来这一出,“天啊这还没加上我总是没法意识到世界已经没有大神在偷看了!简直XXX的!”
绮礼皱起了眉。不是因为切嗣说脏话。
是因为、他仿佛能从这些话中窥见一些虚幻的、过去不曾发现的真相的碎片。
但下一秒钟,线索全部都从切嗣的脸上消去了踪影。
“好吧,绮礼不是想回家吗,”魔术师杀手将话题扯到其他的方向去,“那我们就收起武器,立刻离开这里,没有发生过口角,也没有存在过奇怪的暴力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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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钟头以后。
夜晚过去了。冬木市天蒙蒙亮。
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第五日的清晨。朝阳将至。
Fate/Zero世界的神父-言峰绮礼,在冬木教会地下室的沙发旁边,拆开了眼睛上的绷带。
“哦,绮礼,你的视力恢复了吗。”
吉尔伽美什躺在沙发上,品味欧洲红酒,“比想象中更快一些。”
言峰神父没有回应。
他睁开眼睛。适应光线、让瞳孔聚焦。
──事物的轮廓,有些模糊。
“时臣说了,你瞎掉也不奇怪,”吉尔伽美什嘲笑,“不可能就这么康复吧。”
言峰神父面无表情。两天以前,平行世界的卫宫切嗣为了搭救平行世界的言峰绮礼,展现出不合常理的神秘并且朝向自己投掷高浓度腐蚀性化学药品。
那双棕咖啡色的瞳孔里,针对他的凶暴的恶意,他历历在目。
“视力、暂时无法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但是、并不影响、时臣老师的作战。”
因为声带也受到强酸与强碱灼伤,言峰神父的语言流利程度今昔非比。
在艾因兹贝伦花园的三王宴上。
言峰神父听从了时臣导师的命令。藉由令咒要求assassin试探伊斯坎达尔的作战能力。
然后rider开启固有结界,assassin全数阵亡。
言峰神父失去了令咒与Servant,不再是Master的身份。他对于这场战争的义务消失了。理应如释重负。心中的空洞却没有减少。
“昨天晚上,本王看见了另一个你与另一个卫宫杂种。”
吉尔伽美什欣赏着年轻的神父脸上的苍白,丢下谜语一般的饵。
“一定要说的话。另一个你是相当无聊的存在。”
“是吗。”
“诚然。不过有你在本王的视线里。可以显而易见的推测出尚未发生的状况所能带来的乐趣。”
金色的英灵晃着酒杯。
“得以旁观两件同质又相异的异常之人,分别追求着不同质之物。由此说来,本王暂时不会对此世感到索然无味。”
神父皱眉,“你在暗示什么,吉尔伽美什。我已经、不再是Master了。”
“哼,”archer冷笑,“时臣不是得出了结论?那两个人,另一个卫宫与另一个你,恐怕是触动了平行世界的第二法,意外造访此世的过客。”
绮礼保持沈默。
吉尔伽美什说了下去,“他们的目的、关系、参战的理由都是未知。绮礼,你的父亲与时臣的说词,你根本不用考虑。”
“你,才是唯一近距离接触过另外一个言峰绮礼的人。”
言峰神父皱起了眉。
“表面上,你向父亲汇报对方与你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私底下,却隐瞒着那个言峰绮礼跟你之间,有着难以忽视的差距。”
玻璃酒杯里紫红色的液体持续旋转。成为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你基于自己的判断,做出了这种近乎欺瞒的背信之举──绮礼,你对于再次接触异世界的同位体的想法势在必行,现在又何须无聊的强调……你在圣杯战争中扮演的角色已经结束了?”
言峰神父没能开口反驳吉尔伽美什的话。
他还记得,两天以前,自己与‘另一个自己’战斗时的违和感。
双方的思维、判断力、擅长的战斗方式,非常类似。
然而,平行世界的言峰绮礼,没有办法毫无犹豫的攻击对手的要害。
──手腕会下意识小小的做出偏移。
远远不到失误的地步。
即使是同水准的代行者,也不容易注意那么微小的迟疑。但是,言峰神父理解着‘自己’的攻击模式。也因此,他能够完美的利用‘自己’频频出现的、因为剎那的犹豫所衍生的空档,将对方的防御高速瓦解。
──平行世界的言峰绮礼、是对于杀戮会产生排斥的退役的代行者。
“吉尔伽美什,”言峰神父倚在墙上,顺着金色英灵的思路反问,“你的意思是,我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的角色,尚未结束吗。”
“谁知道呢。”
金色的英灵事不关己,推开责任。
“你已经理解了愉悦的本质。绮礼,我不是说过了吗,剩下的事情,必须由你自己做决定。”
言峰神父被下了逐客令。
他无二话,起身离开了昏暗的地下室。
在他右边的袖子底下。手背上。随着assassin的退场曾经消失、却又在失明期间被第二度赋予的、漩涡形状的令咒。
有些刺痛。
虽然尚未弄明白两个卫宫切嗣参与这场圣杯战争的想法以及目的。言峰神父想:然而圣杯次赐予了我第二次参加这场战争、夺取能够实现愿望的许愿机的机会。
所以、要是我可以再一次、找上平行世界的那个与我不完全相同的,甚至会对于夺去人命有所犹豫的言峰绮礼。
──我就能获得一直以来在追寻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