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哈哈大笑,“好女子,有身份,孝庄皇后广平王妃与我父为妾,你姐姐高阳王女不跟着我好好的吗?你问问她是跟我好,还是流落街头为倡为伎的好!”
元玉仪生气道:“你何必当我做筏,你嫌我,我走就是。“一面往外走,一面朝元仲华和元琦珪使眼色,元仲华会意上前说:”人各有志,她从小就有些呆气,不会伺候人,我们姐妹跟了你还不够吗?”
高澄拉着元玉仪坐下道:“你们不用唱双簧,我从不强人所难,你们这妹妹既有骨气我便放她走。”说着叫人吩咐说:“送元小姐出城,邺城官员一概不准收留。”
元仲华和元玉仪大惊失色,都说:“她一个女子出到城外无衣无食,居无定所,岂不是死路一条。”
“瞎说,城外百姓家女子不都好好的,要生路再回来找我就是了。”高澄自信道。
元仲华牵了牵元琦珪的袖子,叫了声:“妹妹。”
元琦珪从容不迫,“姐姐不必担心,首阳采薇也活人。”果真就出城去了。
斛律光得知此事悔之不迭,同高澄说:“你同一个女孩子呕什么气?她真若有失,我成什么人了。”
“你喜欢她啊!你找了带走吧!我最讨厌她这种清贵样子,公主王女,呸,狗屁!”高澄自负道:“你等着吧,不出三月她就回来了,她们这种人是忍饥挨饿,受贫受冻的吗?”
斛律光暗自摇头,“未必。”派人去找皆无音信,不觉过了半年一日同高澄上洹河围猎,众人见高空之上有一只大雕,纷纷张弓搭箭无一得中,那雕受惊飞得更高直入云端。高澄问斛律光:“你能中吗?”
斛律光引弓拉弦,策马飞身,一箭向天正中其颈,大雕像车轮一样盘旋着落入山林,“好!”众人齐声赞叹,高澄笑说:“以后该叫你落雕都督了。”
众人驰马入林鸟兽惊散,高澄见有拾柴山妇,在马上问:“拾得落雕否?”
那山妇背着柴草转身,高澄和斛律光都滞然无声,眼前女子衣衫褴缕面黄黑瘦,却神情凛冽不卑不亢,正是当日的元琦珪。
高澄也震惊了,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拾柴挖草,裹腹取暖。”
高澄想起了幼年在怀朔的日子,他母亲娄昭君本来是金娇玉贵的富家小姐,一眼看上了守城士卒的父亲,竹篱毛舍自甘心。后来父亲起兵,母亲带着自己和弟妹们东躲西藏,织席割草,拾柴捡果。他为元琦珪动容了,问:“你叫什么名字,我替你上宗籍入归本家。”
“元琦珪,小字光月。”
“好个元光月,高澄看向斛律光:”明月,她倒与你是一对儿了。“
斛律光下马谢恩:“下官愿以妻之。”
元琦珪半信半疑看着斛律光,斛律光上前郑重道,“我斛律光小字明月,请娶小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