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漓发出疑问:“你们修士还讲究这个?”
江玄清:“修士是修行,不是变异了。”
很有道理,祝漓思考了一会,遂转换话头,又说:“你在酒柜旁边那堆箱子里随便取出几瓶和酒液中和一下。”
那些都是毫无酒精浓度的“废料”,酸酸甜甜……在她师父眼里就是但凡贯上一个酒字都是侮辱的东西。
宁夕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捎带上猫在墙角看热闹的朝夕,一行三人对如何离开又犯了难。
佛宗离灵山并不近,很罕见的置于闹市之后,剑修御剑而去是开了简单模式,但若是换了并不精于此道的其他修士,不是靠法器就是靠民间正经通行方式。
祝漓:“因为这种理由晚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朝夕提出疑问:“亡灵酒馆……连自己的通行法器都没有?”
祝漓:“……”
江玄清:“……”
“好问题,”祝漓面无表情用眼神揪住了往门里钻的楼青释,说,“虽然我们酒馆有一个为了炼器废寝忘食的炼器师天才,但该有的全都没有……”
楼青释扶额:“你也没提过这个啊。”
他被召唤过来就两手空空,就算有师尊给送了点材料,流失的时间也不能真就当作两半花。
楼青释叹气:“如果只需要改造的话,我马上就能做出来。”
“什么都可以?”祝漓忽然有了想法。
在得到对方认同后,她从手链中取出一只被叠起来的纸鹤,朝着有光的方向一挥,纸鹤腾空而起,眨眼间不断涨大,最后遮挡众人头顶一大片阳光。
“……这不是能飞吗?”楼青释左看右看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纸鹤挥挥翅膀,朝他洒下五彩斑斓的辉光,像是某种认同。
然后——
它就毫无预兆的坠机了。
祝漓:“就是这样,这东西是个娇气玩意,而我现在刚好能源不够。”
她师父给她送的法器一向好用但是条件苛刻,就比如这只“晴空纸鹤”……想要流畅飞行就必须要亡魂以怨气镇在翅膀上充当引路使,最终到达的目的地通常是怨念最深的地方。
通常用于给亡魂开解怨结,故地重游什么的。
而现场唯一和地方相关的亡灵……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能记起来什么。
“……”楼青释抹了把飞溅到脸上的尘屑,灰扑扑说:“我能改。”
他扛起纸鹤跑到了更空旷的地方,亡灵酒馆没有专业的炼器设备,但幸好,他本来也不是个喜欢走寻常路的炼器师。
饶是如此,整只大纸鹤从被迫坠机到能够直立行走也废了半天功夫,祝漓取出珍藏酒酿,一杯一杯一杯……成功灌醉了生死交界处的亡灵。
祝漓:“嗯?这就醉了?”
江玄清:“……这酒,似乎很烈。”
说是很烈都是委婉的说法了,就算江玄清本人压根没见过多少种酒,但这种一打开就仿佛凭空揍出来一个拳头糊脸的……
也就只有朝夕这种撇不开面子的正经人会真尝了。
这样一来,纸鹤是不坠机了,但某位迷迷糊糊絮絮叨叨还不断往外掏东西的药修——再一次弥补了路途平稳的缺点。
“……这里就是你见到东西的地方,可是这里残留的气息……”
此时的檀生还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蹲在地上试图找出更明明白白的证据。
旁边极力思考的少年修士骤然瞪大眼。
少年修士:“鹤,鹤……”
檀生轻蹙眉:“河?这里没有河。”
少年修士:“……落下来了,好像是朝着我们来的。”
檀生:“?”
檀生听见耳边奇妙的振翅声,不属于任何一种有记载的鸟类,还混杂着呜咽呜咽的含糊腔调。
他抬起头。
“啪”的一下,纸鹤华丽以坠机的方式落地。
“师姐!”少年修士的眼神一下子亮了,下意识靠近两步,又在闻到一股浓郁酒气时皱起眉,纠结绕着朝夕转了好几圈。
“师姐什么时候出的关……”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姐喝酒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祝漓疑惑看向檀生,“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檀生:“青云宗已经收到了消息,希望我们能以更谨慎的态度对待这件事。”
祝漓懂了,青云宗看上去并不希望朝夕死去的消息在外界传来……就和隔壁赤月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