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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18 叠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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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透过窗棂洒在湘妃竹席上,觅瑶玉指翻飞,将罗景珩月白色襕衫叠作方正模样,粉红裙裾垂落如桃花瓣。忽有沉香萦绕,身后传来温柔轻笑,原是罗景珩倚着雕花门扉,眼中映着心上人叠衫时低垂的眉眼,恍惚间,时光也悄然叠成了缠绵缱绻的模样。

暖阁里熏香袅袅,觅瑶身着粉衣,指尖轻柔地将罗景珩的玄色锦袍叠作四方,圆润指尖抚过衣褶的弧度恰似她眼角藏不住的笑意。忽闻环佩轻响,罗景珩修长身影倚在雕花门边,望着心上人专注叠衫的模样,眸光缱绻——这被叠起的岂止衣衫,分明是揉碎在烟火里的温柔时光。

斜阳将最后一缕金芒揉碎在西子湖面,粼粼波光漫过觅府雕花木窗,在湘妃竹席上织就流动的碎金纹路。觅瑶跪坐在榻边矮凳上,藕荷色襦裙的裙摆如半绽的桃花,层层叠叠垂落在青玉砖面。她鬓边斜簪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映得白玉般的脸颊更添三分柔光。

罗景珩那件月白色襕衫铺展在膝头,衣料上暗绣的云纹在夕照下若隐若现。觅瑶指尖轻捻袖口,忽然想起前日与他同游断桥时,他俯身替自己系松散的鞋带,广袖垂落如流云。想到此处,耳尖泛起红晕,手下叠衣的动作却愈发轻柔,将衣襟折成工整的四方,又仔细抚平每一道褶皱。

"在想什么?"温润嗓音惊得觅瑶指尖一颤,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从袖中滑落。罗景珩不知何时立在雕花门扉处,月白长袍上银线绣的竹叶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墨发束着同色玉冠,眉眼含笑间恍若画中仙人。他弯腰拾起帕子,指尖不经意擦过觅瑶发烫的手背,"连叠衣都这般出神?"

觅瑶慌忙别过脸,发间珍珠撞出细碎声响:"谁、谁出神了!不过是想着明日该替你浆洗这件襕衫,袖口沾了茶渍......"话未说完,手腕已被罗景珩握住,带着暖意的掌心覆上来,惊得她睫毛轻颤。

"让姑娘费心了。"罗景珩将帕子轻轻塞回她掌心,俯身时身上沉水香裹着淡淡墨气漫过来,"改日定要赔姑娘十匹杭缎,赔你被茶渍勾走的心神。"他故意压低声音,尾音里藏着笑意,直说得觅瑶脸颊绯红,抓起叠好的衣衫就要往他怀里塞。

却不想罗景珩顺势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挑起她下颌。暮色透过窗棂为他镀上金边,眼尾那粒朱砂痣红得灼人:"可别恼,再恼......"话音未落,忽有晚风穿堂而过,将案上未干的诗稿卷起,墨迹未干的"相思"二字恰好落在觅瑶裙上。

两人俱是一怔,觅瑶先反应过来,挣脱他的手去抢诗稿:"原来罗公子的墨宝,写的都是这般风流句子!"她佯装嗔怒,耳尖却烫得能滴血,罗景珩倚着门框低笑,眼底盛满蜜糖般的温柔,任她将诗稿藏进怀中,也不戳破那抹慌张下跃动的情愫。

暖阁铜炉里的龙涎香正吐着青烟,袅袅雾气在鎏金窗棂间游走,将外头的细雨朦胧成一幅水墨。觅瑶跪坐在软缎垫上,藕荷色襦裙垂落如云霞,腕间银镯随着叠衣动作轻碰,发出细碎清响。她怀里摊开罗景珩的玄色锦袍,指尖拂过衣摆暗绣的饕餮纹,忽然想起三日前他冒雨替自己寻回遗落的香囊,归来时肩头落满雨珠,这件锦袍也洇着潮气。

"又在发呆?"环佩叮当声中,罗景珩修长身影斜倚门框。他今日换了件月白镶银边的直裰,腰间墨玉坠子随着动作轻晃,眉眼含笑时,眼尾那颗朱砂痣便似点进了人心里。见觅瑶慌忙将叠好的锦袍抱在怀中,他故意叹了口气:"莫不是我这锦袍生了棱角,扎了姑娘的手?"

觅瑶耳尖泛红,垂眸将锦袍塞进檀木衣箱:"罗公子整日打趣人,也不怕折了读书人的清俊。"话音未落,腕子已被温热的手扣住,罗景珩欺身近前,沉水香裹着书卷气扑面而来:"读书人的清俊,原是要留给姑娘折的。"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红绳系着的平安扣,那是她特意求来替他挡灾的物件。

窗外雨声渐密,檐角铜铃叮咚作响。觅瑶别过脸去,却见罗景珩袖中滑落半卷诗稿,墨迹未干的"桃夭"二字映入眼帘。她伸手去抢,反被他握住手腕按在衣箱上,温热呼吸拂过耳畔:"昨夜挑灯写的,原想待花开时......"

"原想待花开时如何?"忽有娇俏嗓音从门外传来。醉梦紫倚着门框,紫色纱裙上绣着的九尾狐栩栩如生,她晃着腰间香囊,眼中满是促狭,"莫不是要学唐明皇给杨贵妃写《霓裳羽衣曲》?"觅瑶窘得要钻地缝,罗景珩却不慌不忙地松开手,将诗稿折好揣进怀中:"七姑娘若是想听,改日也替你写篇《紫狐赋》?"

醉梦紫夸张地抚胸:"可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免得被纳兰京的醋坛子淹了!"她眨眨眼,突然凑近觅瑶耳语:"昨儿见九妹蹲在荷塘边抹眼泪,说是觅两哥哥赶考去了......"话未说完,罗景珩已将披风披在觅瑶肩头:"雨势渐大,我送你回房。"

两人并肩穿过游廊时,觅瑶望着积水里相叠的倒影,忽觉掌心一暖。罗景珩将油纸伞大半倾向她这边,自己肩头却洇出深色水痕。"明日带你去灵隐寺。"他轻声说,"听说那里的姻缘签,最是灵验。"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熙舞剑的呼喝声,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掠过雨幕,将暮色搅得愈发温柔。

暖阁中乳白的沉香雾如流云般漫过鎏金窗棂,案头青瓷瓶里新折的白梅斜斜探入光影,将斑驳花影投在觅瑶藕荷色裙裾上。她跪坐在铺着软绒虎皮的矮榻,素手正将罗景珩玄色锦袍的广袖仔细内折,绣着金线暗纹的袖口垂落,在暮色里泛着幽幽冷光。指尖触到衣摆处细密的针脚,那是她昨夜熬夜补上的破口,此刻摩挲起来,竟比锦缎还要熨帖。

"又在替我这懒骨头收拾?"环佩声由远及近,罗景珩斜倚雕花门框,月白襕衫外披了件墨色大氅,乌发松松束着,几缕碎发垂在棱角分明的下颌,更衬得眼尾朱砂痣妖冶惑人。他望着觅瑶慌忙将叠好的衣衫拢进怀中,故意轻叹一声,"看来明日得去集市买个会叠衣的巧婢,省得累坏了我家姑娘。"

觅瑶耳尖瞬间染上胭脂色,抓起榻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就要掷过去:"罗公子若真想要巧婢,何必......"话未说完,手腕已被温热掌心扣住,罗景珩欺身近前,沉水香混着若有似无的墨香扑面而来。他修长手指捏起她鬓边垂落的发丝,轻轻绕在指尖:"想要的巧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既能补衣叠衫,又能......"

"又能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笑语。醉梦艾抱着一篮新摘的青梅探进头来,翠绿襦裙上绣着的玉兔栩栩如生,发间还沾着几片桃花瓣,"莫不是要让觅瑶妹妹再给你绣个鸳鸯荷包?"她晃了晃手中竹篮,狡黠地眨眨眼,"三姐刚腌了梅子酒,快来尝尝!"

觅瑶趁机挣脱罗景珩的手,耳尖发烫地去整理凌乱的裙摆。却见罗景珩慢悠悠拾起地上滚落的青玉镇纸,指尖摩挲着上面刻的"相思"二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是三姐相邀,岂有不赏脸的道理?只是......"他忽然凑近觅瑶耳畔,压低声音道,"这梅子酒,可得多备些醒酒汤才是。"

三人穿过回廊时,细雨不知何时停了。暮色中的西子湖笼着层薄雾,湖心亭的飞檐上还垂着水珠,滴滴答答落入湖面。醉梦艾蹦蹦跳跳走在前头,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快看!是醉梦熙在教二宝练剑!"觅瑶顺着她手指望去,只见白衣如雪的醉梦熙正握着木剑,耐心纠正二宝握剑的姿势,夕阳为两人镀上金边,倒像是幅鲜活的江湖画卷。

罗景珩悄然握住觅瑶微凉的手,在她耳旁低语:"待明日天晴,带你去断桥看残雪。"觅瑶抬头,撞见他眼中满溢的温柔,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远处传来醉梦紫的娇笑,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掠过暮色,将这细碎的温柔时光,都揉进了江南的烟水里。

暖阁墙角的青铜仙鹤香炉吞吐着乳白烟雾,将窗棂外斜斜探入的晚樱染成朦胧绯色。觅瑶跪坐在铺着织锦软垫的矮榻上,粉衣垂落如绽放的芍药,腕间银铃随着叠衣动作发出细碎清音。她正将罗景珩玄色锦袍的下摆仔细对折,绣着暗纹的衣料泛着冷光,却被她指尖拂过的地方洇开温柔暖意。忽然摸到衣襟内侧一处褶皱,想起今早替他系玉坠时,指尖曾与他温热的掌心短暂相触,耳尖瞬间烧得发烫。

"在想什么?"环佩声混着沉水香漫过来,罗景珩斜倚在雕花月洞门边,月白中衣外随意披着件墨色绣竹大氅,乌发半束半散,眼尾朱砂痣在暮色里愈发鲜明。他望着觅瑶慌忙将叠好的锦袍抱在胸前,故意轻叹:"莫不是我这锦袍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惹得姑娘这般嫌弃?"

觅瑶咬着唇瞪他,粉颊像新蒸的糯米糕:"罗公子整日油嘴滑舌,也不怕被夫子罚抄《女诫》?"话虽严厉,却伸手抚平他大氅歪斜的领口。罗景珩顺势握住她手腕,指尖摩挲着她腕间红绳系着的红豆,那是前日庙会她偷偷求来的定情物:"若能换姑娘亲手抄来的《女诫》,抄上百遍又何妨?"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醉梦紫晃着腰间缀满铃铛的紫色纱裙探进头,发间九尾狐发簪随着动作轻颤:"好哇!背着我们说情话呢!"她身后醉梦红抱臂而立,红衣似火,指尖还缠着团红线:"七妹刚偷听到,说是纳兰京那小子要送你波斯进贡的琉璃盏?"

觅瑶窘得要往屏风后躲,却被罗景珩揽住腰肢。他不慌不忙地将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眼底笑意几乎要漫出来:"看来明日得去当铺当些家当,总不能让纳兰公子抢了风头。"醉梦紫夸张地抚胸:"可别!你若当了家当,觅瑶妹妹该心疼得睡不着觉了!"

四人笑闹着穿过游廊时,暮色已漫过西子湖。湖心亭挂着的灯笼次第亮起,将湖面染成流动的金红。远处传来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混着二宝稚气的应和声。觅瑶望着倒映在湖中的两人身影,忽觉掌心一暖。罗景珩将她微凉的手裹进大氅里,低声道:"明日陪你去绣庄,挑些新花样的料子。"风掠过湖面,送来远处醉梦兰抚琴的清音,将这细碎的温柔,都揉进了江南的夜色里。

暖阁内的博山炉腾起篆香,如缕青烟缠绕着窗棂间垂落的粉纱,将满室暮色晕染成蜜糖色。觅瑶跪坐在铺着芙蓉软毯的榻上,藕荷色襦裙铺展如绽开的芍药,指尖捏着罗景珩玄色锦袍的下摆,正将绣着暗金云纹的袖口细细内折。忽然摸到衣角一处细密针脚,那是前日替他修补剑伤撕裂处留下的痕迹,心底泛起丝丝甜意,唇角不自觉扬起。

"又在对着我的衣裳傻笑?"环佩叮咚声由远及近,罗景珩斜倚在雕花月洞门边,月白长衫外随意披着墨色鹤氅,乌发松松绾着白玉簪,几缕碎发垂落于棱角分明的下颌,眼尾朱砂痣在朦胧光影里灼灼生辉。他望着觅瑶慌乱将叠好的锦袍塞进樟木箱,故意蹙起眉:"看来明日要去寻个会叠衣的伶俐丫头,省得某人连耳朵都红到发梢。"

觅瑶抓起榻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就要掷过去,粉颊却烧得滚烫:"罗公子若真缺使唤的人,大可去醉梦紫那里讨教,她前日刚收了只......"话未说完,手腕已被温热掌心扣住,罗景珩俯身近前,沉水香混着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扑面而来。他修长手指轻轻勾起她一缕垂发,在指尖绕了个圈:"我要的丫头,既能叠衣补裳,又能......"

"又能陪你吟诗作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醉梦红裹着猩红大氅探进头,发间玉猫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怀里还抱着只蜷缩的橘猫。她瞥了眼榻上散落的诗稿,狡黠一笑:"方才见南宫润抱着新得的宋版书去找醉梦兰,你们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觅瑶趁机挣脱罗景珩的手,慌乱去整理案上墨迹未干的笺纸。却听罗景珩慢悠悠拾起地上滚落的青玉镇纸,指尖摩挲着上面刻的"长相思"三字:"宋版书虽好,却不如......"他忽然凑近觅瑶耳畔,压低声音道:"不如某人亲手抄的《子夜歌》。"

四人说笑着穿过九曲回廊时,暮色已漫过西子湖。远处画舫传来丝竹声,湖心亭的灯笼次第亮起,将湖面染成粼粼金红。忽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醉梦熙一身劲装,白衣猎猎,腰间长剑还滴着水珠,后头跟着气喘吁吁的大风。"快看!"醉梦熙扬了扬手中鱼叉,"二宝想吃西湖醋鱼,我去湖里现捕的!"

觅瑶望着她湿漉漉的发梢和腰间晃动的狼尾坠饰,忍不住笑出声。罗景珩悄然揽住她的肩,将她往怀中带了带:"明日带你去龙井村,听说新茶该采了。"风掠过湖面,送来远处醉梦甜的歌声,混着醉梦艾调制青梅酒时的欢笑声,将这琐碎的日常,都酿成了江南最温柔的时光。

暖阁铜漏滴答,沉香化作云雾在鎏金镂空窗棂间游走,将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剪成细碎金箔,撒在湘妃竹席上。觅瑶跪坐在软缎织就的海棠纹坐垫上,藕荷色襦裙垂落成半绽的花苞,腕间银铃随着叠衣动作轻晃,惊起案头宣纸上未干的墨香。她指尖捏着罗景珩玄色锦袍的广袖,忽然触到内侧一处粗糙的针脚——那是她昨夜借着烛火,笨拙地缝补他为救幼童被荆棘勾破的裂口。

“又在和我的衣衫较劲?”环佩声混着清冽的沉水香漫入,罗景珩斜倚雕花门框,月白中衣外随意披着墨色云纹大氅,乌发松松束着羊脂玉冠,几缕碎发垂在高挺的鼻梁旁,眼尾朱砂痣在暮色里像滴未凝的血珠。他望着觅瑶慌忙将叠好的锦袍塞进檀木匣,故意抬手按住心口:“莫不是我这锦袍上的血腥味太重,熏得姑娘不愿多看?”

觅瑶咬着唇瞪他,粉颊泛起蜜桃般的红晕:“罗公子整日打打杀杀,倒不如学学醉梦兰,静心抄些佛经......”话音未落,手腕已被温热的手扣住,罗景珩俯身时大氅下摆扫过她的裙裾,将一缕暗香揉进她发间:“佛经哪有姑娘的绣帕提神?昨夜枕着它,连梦里都是芍药香。”

“好啊!在这儿说什么体己话!”雕花门“吱呀”洞开,醉梦甜晃着腰间金铃铛探进头,橙色襦裙上绣着的雏鸡栩栩如生,发间还沾着几片桂花。她身后醉梦青倚着门框轻笑,青色纱衣下隐约可见银蛇纹暗绣:“七妹说纳兰京托人送来西域的琉璃镜,倒是要叫你们去长长眼。”

觅瑶窘得要往屏风后躲,罗景珩却长臂一揽将她护在怀中,指尖把玩着她发间珍珠步摇:“琉璃镜再美,能映得出姑娘眼底的星光?”醉梦甜夸张地捂住心口:“哎哟!听得我这只老母鸡都要羞红脸了!”话音未落,远处忽传来清脆的竹哨声,夹杂着醉梦熙爽朗的笑骂:“二宝!使剑时手腕再抖,当心我拿鱼叉戳你!”

四人相携穿过游廊时,暮色已漫过西子湖。湖心亭的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粼粼波光里,恍若撒了满湖的碎金。觅瑶望着远处醉梦熙白衣猎猎,正手把手教二宝练剑,忽然想起白日里罗景珩为护幼童受伤的模样,心底泛起暖意。罗景珩似是察觉她的心思,将她冰凉的手塞进自己袖中:“明日陪你去月老祠,听说那里的姻缘树......”话未说完,风裹着醉梦红调笑的声音掠过湖面,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的羽翼将暮色搅成了江南最温柔的诗行。

暖阁中,博山炉里的龙涎香化作一缕缕轻烟,宛如灵动的白蛇,在室内盘旋升腾,与透过雕花窗棂洒入的细碎夕阳交织缠绕,将整个屋子浸染成蜜糖般的暖色调。窗台上,一盆晚开的芍药在暮色中舒展着粉白的花瓣,幽香暗暗浮动,与沉香交融。

觅瑶跪坐在铺着柔软狐皮的矮榻上,藕荷色的襦裙层层叠叠铺展,宛如一朵盛开在雪地的芙蓉。她低垂着脑袋,乌发如瀑倾泻而下,仅用一支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圆润的指尖正捏着罗景珩玄色锦袍的下摆,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锦袍折成整齐的四方块。每抚平一道褶皱,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一分,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罗景珩穿着这件锦袍气宇轩昂的模样,脸颊也跟着泛起淡淡的红晕。

突然,一阵清脆的环佩声响打破了室内的静谧。觅瑶的动作猛地一顿,耳尖微微发烫,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罗景珩修长的身影斜倚在雕花门边,今日他换了一袭月白色的长衫,衣摆处绣着几竿墨竹,随风轻轻摇曳,腰间的羊脂玉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单手抱臂,另一只手把玩着折扇,墨发束在白玉冠中,几缕碎发垂落在棱角分明的下颌,眼尾的那颗朱砂痣在夕阳的映照下,红得格外勾人魂魄。

“我当是什么稀世珍宝,值得瑶瑶这般专注。”罗景珩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眼中却满是缱绻柔情,“原来是我的锦袍,倒是沾了姑娘的光。”

觅瑶轻哼一声,头也不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罗公子若是觉得不满,大可以另寻他人叠衣。”话虽如此,手下叠衣的动作却愈发温柔细致。

罗景珩笑着摇摇头,迈步走进暖阁。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与室内的龙涎香、芍药香混合在一起,竟莫名和谐。他在觅瑶身旁坐下,伸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旁人叠的衣衫再好,又怎及得上瑶瑶亲手所叠?单单是想着这衣衫上沾了你的气息,穿在身上都觉得温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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