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掠过御赐樱林,猴妖化形的觅媛踮脚摘下绯红樱果,金丝广袖滑落半截,露出腕间徐怀瑾所赠的缠枝银镯。咬开薄如蝉翼的果皮,酸甜汁水在舌尖漫开,她忽而想起昨夜那花花公子倚在雕花榻上,执扇调笑时眼尾挑起的绯色,恰似这枚滚落裙裾的樱果,甜蜜中裹着教人微醺的酸涩。
金衫翻飞间,觅媛灵巧如猴般攀上古樱树,玉手轻捻摘下颗颗朱樱。指尖摩挲着圆润果实,忽忆起徐怀瑾那双总带着三分慵懒笑意的桃花眼——他素日里浪荡不羁,却独对她温柔备至,恰似这入口的樱果,酸涩过后,满是令人沉溺的清甜。
暮春的江南笼着层朦胧的纱雾,御赐樱林里千株绯樱开得正好。粉白花瓣簌簌飘落,在青石小径上铺就厚厚的锦毯,枝头累累垂垂的红樱如玛瑙缀玉,偶有暖风掠过,便有零星熟透的果子坠地,在青苔斑驳的石板上溅出细碎甜香。
觅媛赤足踩在湿润的草地上,金丝软缎广袖随着动作翻飞,绣着流云纹的裙摆沾满草屑。她本是山间灵猴修炼化形,即便化为人身,骨子里仍带着几分野性,此刻正单脚盘坐在横斜的老樱枝上,乌发随意挽个松松的髻,几缕碎发垂在泛红的脸颊旁。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枝桠间最饱满的红樱,忽然“嗖”地伸手,指尖刚触到果实,却听得树下传来熟悉的轻笑。
“好个偷果子的小猢狲。”徐怀瑾倚着树干,月白长衫绣着金线暗纹,腰间羊脂玉佩随着动作轻晃。他摇着湘妃竹扇,桃花眼微微眯起,目光落在少女金衣下若隐若现的皓腕上——那里戴着他亲手所赠的缠枝银镯,此刻正随着她攀援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觅媛鼻尖皱起,冲他扮了个鬼脸:“谁是猢狲!这樱林是陛下赐给觅府的,我摘自家果子,你管得着?”话虽如此,她却鬼使神差地挑了颗最红的,捏在指尖晃了晃,“要吃么?酸掉牙可别找我哭。”
徐怀瑾笑意更浓,伸手接过果子时故意擦过她微凉的指尖:“再酸的果子,在小媛手里也该是甜的。”他咬开果皮,酸甜的汁水溅在唇角,忽然凑近,在少女惊慌的目光里用帕子擦去她脸颊上的花瓣,“倒是你,爬得比猴子还利索,当心摔着。”
觅媛耳尖泛红,别过脸去哼了声,心里却泛起蜜般的甜意。她自然知道这位京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在旁人面前总是风流不羁,唯独对自己格外纵容。可不知为何,望着他染着樱汁的绯色唇角,她心里又泛起隐隐的不安,像被羽毛轻轻挠着,又像是这入口的樱果,甜中带酸,教人既欢喜又心慌。
远处传来姐妹们的说笑声,似乎是醉梦甜在和燕子严斗嘴,醉梦香的爽朗笑声混着聂少凯的低笑。觅媛低头看着掌心残留的樱汁,忽然觉得这满树繁花都不及身边人眼中的笑意,可那抹若有似无的酸涩,却又在心底悄悄生根发芽。
忽有一阵劲风掠过樱林,枝桠剧烈摇晃,觅媛轻巧地抱住树干,金丝裙摆如流云般散开。徐怀瑾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伸手欲接她下来:“当心!快下来,莫要贪玩。”
觅媛却狡黠地冲他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你不是说我比猴子还利索吗?瞧好了!”说罢,竟如猿猴般在树枝间腾挪跳跃,惊起满树粉白花瓣。她时而倒挂在枝头,金衣下摆垂落,如瀑倾泻;时而踩着细枝旋转,乌发飞扬间,银镯叮当作响。
远处传来姐妹们的惊呼声。醉梦香身着明黄劲装,正与聂少凯并肩而来,见状笑着摇头:“这小妮子,还是这么调皮。”醉梦甜穿着橙色襦裙,挽着燕子严的手臂,掩嘴笑道:“怀瑾公子,你可得看紧些,别让觅媛摔着了。”
徐怀瑾目不转睛地盯着树上灵动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底满是宠溺:“她啊,自有分寸。”话音未落,只见觅媛突然从高处纵身跃下,他本能地张开双臂接住她。
觅媛扑进他怀里,发丝间带着樱香,仰头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打趣道:“原来风流公子也会紧张?”徐怀瑾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佯怒道:“就会胡闹。”
此时,醉梦熙提着长剑跑过来,白色劲装沾满草叶,眼中满是兴奋:“七姐!刚才那几下漂亮极了,教教我!”觅媛从徐怀瑾怀中挣脱,拉着醉梦熙的手笑道:“好啊!不过你这侠女风范,可别被大风瞧见,又要吃醋了。”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枝桠间的鸟儿。徐怀瑾看着觅媛与姐妹们打闹的身影,心中泛起阵阵暖意。曾经的他游戏人间,直到遇见这个如阳光般灿烂的姑娘,才懂得何为牵挂。只是,每当瞥见她灵动的眉眼,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那复杂的身世,那抹担忧与不安,如同樱果的酸涩,悄然涌上心头。
正当众人笑闹时,忽有细碎的脚步声从樱林深处传来。穿亮黄色襦裙的觅佳牵着李屹川的手匆匆跑来,发间还沾着几片嫩绿的榆钱叶。“七姐!三姐夫家的商船运来了西域的琉璃盏,三姐正邀咱们去挑!”她气喘吁吁,蚁族特有的灵动眼睛亮晶晶的,“听说盏底还刻着会动的游鱼!”
醉梦艾提着翠色裙裾跟在后面,兔耳发饰随着步伐轻轻颤动:“怀瑾公子也一起来吧,晚凝说有套鎏金茶具,最配你往日用的雪顶含翠。”她话音未落,醉梦甜已挽住燕子严的胳膊凑过来,橙色裙上的刺绣凤凰随着动作栩栩如生:“走走,我还惦记着西域的蜜饯呢!”
觅媛蹲下身,将刚摘的樱果兜进金丝裙摆,抬头望向徐怀瑾时,琥珀色眼眸映着漫天落樱:“去么?听说琉璃盏在日光下能折射出七种颜色,比你扇子上的螺钿还好看。”她故意晃了晃裙摆,几颗熟透的红樱滚落出来,被醉梦熙眼疾手快地接住抛进嘴里。
徐怀瑾弯腰拾起她散落的发簪,指尖掠过她耳畔碎发时微微发烫:“小馋猫又想吃蜜饯了?”他替她将发簪别好,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走吧,省得你一会儿偷藏蜜饯,又要被二姐念叨。”
众人沿着开满紫藤的回廊往觅府走去,醉梦香与聂少凯并肩而行,明黄劲装与玄色锦袍相映成趣;醉梦紫的紫色纱裙扫过满地落英,正与纳兰京低声说着话。觅媛蹦跳着走在最前面,忽然转身朝徐怀瑾伸出手,金镯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快点儿!再慢樱果都要被我吃光了!”
徐怀瑾望着她飞扬的眉眼,心中某处柔软被轻轻触碰。曾经他厌恶世家宴会上的虚与委蛇,如今却甘愿被这双温暖的手牵引着,走向充满烟火气的琐碎日常。只是当他瞥见远处水榭上飘着的素白旌旗,想起近日京城传来的暗潮涌动,握住她的手不自觉收紧——他多希望,这份甜能久些,再久些。
一行人转过九曲回廊,忽见醉梦泠倚在西子湖畔的垂柳下,粉衣沾着几瓣早谢的樱,手中正用柳条逗弄水面。她听见脚步声立刻转身,发间贝壳流苏叮咚作响:“你们可算来了!三姐夫的船停在码头,琉璃盏却被九哥搬去听雨轩了!”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按捺不住,长剑在腰间轻晃:“我去抢!谁先摸到琉璃盏归谁!”
觅媛眼睛一亮,金丝裙袂无风自动:“比就比!”她足尖轻点,如灵猴般跃上湖边假山,却见徐怀瑾摇着扇子慢悠悠跟上来:“小泼猴又要耍赖?”桃花眼含着笑,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当心掉湖里成了落汤鸡。”
众人沿着青石阶往听雨轩跑,忽见醉梦红蹲在回廊拐角,红裙下露出半截毛茸茸的尾巴。她竖起食指“嘘”了声,猫眼亮晶晶:“小声点,六姐和南宫公子在里头对诗呢!”窗棂间果真飘出低吟:“花影摇红春欲暮......”话音未落,醉梦兰的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月华如水照人孤!”
觅媛趴在窗纸上偷看,鼻尖蹭上些窗棂的朱漆。屋内,醉梦兰的蓝衫半掩书卷,南宫润正往她砚台里添墨,两人耳尖都泛着红。她忍不住轻笑,却被徐怀瑾捂住嘴:“再闹可要被赶出来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惹得她耳尖发烫。
突然,听雨轩的门“吱呀”推开,醉梦艾捧着琉璃盏走出来,翠色裙摆扫过满地碎樱:“都别躲了!晚凝说每人都有!”盏中盛着清水,游鱼图案在水波里忽隐忽现。醉梦甜立刻凑上去,橙色衣袖带起一阵风:“快给我!我要拿回去装蜜饯!”
觅媛接过属于自己的琉璃盏,指尖抚过冰凉的盏壁。徐怀瑾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扇子轻点盏中游鱼:“倒像把你的机灵劲儿封进去了。”她转身时,正撞见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突然想起樱林中酸涩又甜蜜的滋味,心跳得比跃上最高枝桠时还快。远处传来小加加的呼喊,说刘阿肆送来新打的鲜藕,可她望着徐怀瑾,只觉得此刻的光景,比琉璃盏里的游鱼更鲜活,比樱果的甜香更醉人。
众人捧着琉璃盏正要往厨房去,忽听湖畔传来“噗通”一声巨响。穿白色短打的虎妞小葵正叉腰大笑,橙色劲装湿了大半,对岸的二宝举着竹竿,脸上还挂着没憋住的坏笑。“二宝!看我不揪你耳朵!”小葵挽起袖子就要追,惊得岸边戏水的小加加抱着鲜藕跳开,浅白裙裾沾满泥浆。
觅媛笑得直不起腰,金丝裙扫过满地琉璃盏的碎光。徐怀瑾伸手扶住她发颤的肩,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腕间银镯:“当心笑岔了气。”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抽出长剑,雪亮剑锋挑起片飘落的樱花瓣:“不如借此机会比划比划?输家要替大家剥莲子!”
醉梦甜立刻响应,橙色衣袖翻飞间摸出把绣着凤凰的软鞭:“算我一个!正好试试新招式!”醉梦香解下腰间豹纹披风,明黄衣衫猎猎作响:“阿凯,这次可别再让着我。”聂少凯无奈一笑,腰间玉佩轻晃:“哪次不是你追着我打?”
觅媛挣脱徐怀瑾的手,踩着假山石跃上半空,金衣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我来当裁判!”她蹲在最高的石峰上,琥珀色眼眸扫过众人,“三局两胜,不许用法术!”话音刚落,醉梦熙已与醉梦甜缠斗在一起,剑影鞭花间,惊起满湖涟漪。
徐怀瑾摇着扇子退到一旁,目光却始终追随着石峰上灵动的身影。只见觅媛时而模仿猴子抓耳挠腮,时而学猫儿弓背跃起,替胜者欢呼时比自己赢了还高兴。当醉梦熙以半招险胜时,她“嗖”地跃下石峰,裙摆带落几片残樱:“输家快去剥莲子!”
暮色渐浓时,众人围坐在湖畔凉亭。醉梦甜嘟着嘴剥着莲子,橙色发带歪在一边;醉梦熙得意地擦拭长剑,白色衣襟沾着草屑。觅媛捧着碗冰镇莲子羹,突然瞥见徐怀瑾袖口沾着的樱汁,伸手去擦:“你看,比我还像偷果子的。”
徐怀瑾顺势握住她的手,桃花眼映着天边晚霞:“那也是被小猴子带坏的。”他低头时,觅媛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雪顶含翠茶香,突然想起醉梦艾说的鎏金茶具。远处,小加加正缠着刘阿肆讲田间趣事,虎妞小葵追着二宝满院子跑,而她腕间的银镯与徐怀瑾的玉佩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极了樱果入口时,那抹甜中带酸的滋味。
夜色初临时,凉亭四角挂上了莲花灯,暖黄光晕在湖面上摇碎成星子。醉梦泠忽然拍掌笑道:“不如我们玩‘飞花令’,输家要把莲子羹喂给心上人!”众人轰然叫好,醉梦红的猫尾巴在红裙后兴奋地晃个不停,而醉梦兰的蓝衫下摆已沾上些许莲子羹的甜香。
“就以‘樱’字起头!”觅媛晃着腿坐在凉亭栏杆上,金丝裙摆垂落如瀑,腕间银镯随着动作轻碰琉璃盏。徐怀瑾倚着廊柱摇扇,桃花眼含笑看她:“小猴子又要出风头?”
醉梦甜率先接道:“樱繁春日斜。”话音未落,醉梦青的青色纱袖掠过茶案:“樱桃花参差。”当轮到觅媛时,她突然狡黠一笑,指尖捏起片残樱:“樱果落君怀。”故意将“落”字拖得极长,手腕轻扬,红樱果真滚进徐怀瑾敞开的衣领。
众人哄笑中,徐怀瑾慢条斯理地夹出樱果,却趁势握住她的手:“既落我怀,可要负责到底。”温热的掌心传来细密的触感,觅媛耳尖发烫,想抽手却被攥得更紧。远处醉梦熙学着他们的模样,把莲子往大风嘴里塞,却被大风反手扣住手腕,惊得她狼耳都竖了起来。
忽见醉梦香突然起身,明黄披风猎猎作响:“总说些文绉绉的句子无趣,不如比谁能把樱花瓣抛得最远!”聂少凯无奈地替她整理歪斜的发冠,眼底却满是纵容。众人涌到湖边,觅媛踩着徐怀瑾的肩膀跃上树梢,金衣与落樱共舞,指尖轻弹,粉白花瓣便乘着夜风掠过粼粼湖面。
“看我的!”虎妞小葵扎起橙色头巾,抱起二宝助跑几步,将他高高抛起。二宝手中攥着的一大把樱花瓣顿时如烟花绽放,惊得正在偷吃莲子羹的小加加打翻了碗,浅白衣襟沾满甜腻的汤汁。刘阿肆慌慌张张掏帕子,却被小加加笑着躲开:“阿肆的帕子绣着小羊,弄脏了多可惜!”
月光爬上柳梢时,众人已在草地上铺开软垫。觅媛枕着徐怀瑾的腿数星星,听他用折扇轻点自己鼻尖:“今日赢了这么多人,尾巴是不是要翘到天上去了?”她翻身坐起,鼻尖几乎要碰到他含笑的唇:“那又如何?反正有人甘愿被我欺负。”
远处传来醉梦兰的轻笑,她正与南宫润借着月光对弈,蓝衫下摆沾着草叶;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紫色披风中滑落半枚未吃完的樱果。觅媛望着漫天星河,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就像含在嘴里的樱果,哪怕藏着几分酸涩,也甜得教人舍不得咽下去。
夜风送来荷香时,觅媛突然从软垫上蹦起,金丝裙扫过满地星辉:“月这么亮,我们去偷酿酒的果子!”她琥珀色眼眸发亮,活像发现新窝点的小兽。徐怀瑾笑着起身,顺手将披风披在她肩头:“说好了是偷,怎么还大张旗鼓?”
众人蹑手蹑脚摸进觅府后园,醉梦甜的橙色裙裾勾住竹篱,被燕子严眼疾手快扶住;醉梦红悄无声息爬上墙头,猫爪般的手指扒着砖瓦张望。虎妞小葵却“嗷”地一声踩到枯枝,惊得满树夜莺扑棱棱乱飞,二宝连忙捂住她的嘴,两人在月影里滚成一团。
“在那边!”觅媛指着枝头沉甸甸的青梅,金衣裹着月光跃到树杈间。她摘果子的模样像极了林间觅食的灵猴,牙齿咬开酸涩的果皮时,忽然想起白日里的樱果,偷偷瞥向树下的徐怀瑾——他正摇着扇子驱赶蚊虫,见她回望,立刻抛来个含着笑意的眼神。
“当心酸掉牙。”醉梦泠晃着粉衣凑过来,发间贝壳流苏叮当作响。她伸手要抢果子,却被觅媛灵巧躲过,两人在树枝间追逐,惊落的青梅砸中了仰头张望的小加加。刘阿肆忙替她揉脑袋,浅白衣袖拂过她沾着草屑的发顶:“疼不疼?”
忽有黑影掠过墙头,醉梦香的明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有人来了!”众人顿时作鸟兽散,觅媛抱着装满青梅的衣襟跳下树,却被藤蔓绊住脚踝。千钧一发之际,徐怀瑾揽住她的腰旋身躲开,两人跌进草丛,金衣与月白长衫纠缠在一起。
“下次还敢偷果子?”徐怀瑾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桃花眼映着头顶的银河。觅媛鼻尖还残留着青梅的酸涩,却鬼使神差地将果子塞进他嘴里:“敢!有你当垫背,十次八次都敢!”
远处传来醉梦熙的抱怨:“大风!你护着剑比护着我还紧!”醉梦紫的轻笑混着纳兰京的低语,蓝衫与紫袍的身影在月光下依偎。觅媛望着怀中的人,忽然觉得此刻的心跳,比偷吃果子时的慌乱更教人不知所措——原来酸涩与甜蜜,本就是这般难分难舍。
正当觅媛与徐怀瑾在草丛中相视而笑时,忽听醉梦熙一声惊呼:“不好!是巡夜家丁!”众人慌忙从各个角落窜出,踩着满地月影狂奔。觅媛被徐怀瑾拽着跑,金丝裙摆扬起又落下,发间银簪不知何时松了,乌发如瀑倾泻而下。
“往九曲桥方向!”醉梦香的明黄身影如猎豹般掠过竹林,聂少凯紧随其后,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醉梦甜边跑边整理歪斜的橙色发带,嘴里还不忘念叨:“早知道不偷这劳什子青梅了!”燕子严伸手替她拨开眼前的树枝,温柔道:“当心别摔着。”
觅媛仗着灵巧,三两下爬上桥边的老槐树,金衣在枝叶间若隐若现。徐怀瑾摇着扇子慢悠悠跟上,桃花眼含着笑意:“小泼猴跑这么快,是想把我丢下?”他伸手托住她的腰,助她跃上更高的枝桠,两人的倒影在桥下湖水中晃成两团朦胧的光影。
躲在芦苇丛中的醉梦泠突然“噗嗤”笑出声,粉衣沾着露水:“你们看,二宝和小葵把荷叶顶在头上,活像两只笨青蛙!”虎妞小葵的橙色头巾歪在一边,气鼓鼓地反驳:“说谁笨呢!有本事你来试试!”她的话惹得藏在假山后的觅佳和李屹川也憋不住笑,亮黄色衣衫在月光下微微晃动。
巡夜家丁的灯笼光渐渐远去,众人从藏身之处钻出来,个个狼狈不堪。醉梦红的红裙沾满草叶,猫尾巴垂头丧气地耷拉着;醉梦兰的蓝衫被树枝勾出个小口子,南宫润正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觅媛从树上跳下,脚刚着地就被徐怀瑾拉住手腕,踉跄着跌进他怀里。
“下次偷东西,可得选个好时辰。”徐怀瑾用扇子挑起她一缕发丝,眼中满是纵容。觅媛鼻尖还带着青梅的酸涩,却仰起头不服气地说:“要不是你刚才拖拖拉拉,早溜之大吉了!”话虽如此,心里却泛起丝丝甜意,今晚的狼狈逃窜,倒比平日里的嬉笑玩闹更让人难忘。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夜色愈发深沉。众人相互搀扶着往回走,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紫色披风随风轻扬;小加加和刘阿肆提着偷来的青梅,商量着明天如何酿酒。觅媛望着这热闹的场景,又转头看向身旁的徐怀瑾,忽然觉得,哪怕未来还有无数次惊险的“逃亡”,只要有他在身边,酸涩也会化作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