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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06 摘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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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轻得像湖面涟漪,却惊得小加加差点呛到。她抬眼望去,正撞上刘阿肆灼热的目光,远处醉梦熙的刀光、醉梦紫的羯鼓、众人的笑闹,都在这一刻成了模糊的背景。唯有手中带着他体温的菱角,和那句烫人的承诺,在白露夜里漾开无尽温柔。

夜风忽起,将篝火堆的火星卷上半空,惊得醉梦泠怀中的小鱼“扑通”跳回湖里。她急得直跺脚,粉红色裙摆扫过满地菱角壳:“都怪这风!”话音未落,醉梦紫突然指着湖面惊呼:“快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粼粼波光中,不知何时漂来几盏莲花灯,烛火在薄如蝉翼的花瓣间明明灭灭,映得水面恍若星河倒悬。

“是河灯!”醉梦艾激动得绿罗裙簌簌发抖,兔儿般的长耳朵跟着轻颤,“定是宛城百姓在祭月!”她话音未落,觅媛已拽着徐怀瑾的袖子蹦跳起来,金色裙摆上的银线绣着的猴儿在火光下活灵活现:“我们也放灯许愿吧!”

小加加望着漂浮的河灯,羊儿般温顺的眸子泛起水光。她从未见过这般美景,月光与烛火交织,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满是菱角的草地上。刘阿肆忽然蹲下身子,粗糙的手掌轻轻拢住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想要吗?我折荷叶给你做。”他起身时,腰间的竹篓撞出清脆声响,惊起几只栖息在芦苇丛中的萤火虫。

“慢着!”醉梦兰突然掀开蓝色裙裾,从夹层里掏出几盏迷你纸灯,鼠族特有的细长指尖灵巧地展开灯架,“前日在市集淘的,正合用!”南宫润立刻上前帮忙点灯,书卷气的脸上沾着烛灰也浑然不觉:“传闻灯飘得越远,愿望越灵验。”

众人各自捧着河灯走向湖边。醉梦甜踮着脚将灯放入水中,橙色衣袖垂落湖面,惊起圈圈涟漪:“愿年年有今日!”醉梦熙则将长刀插在岸边,狼目凝视着河灯:“盼我早日成为名震江湖的侠女!”

小加加蹲在浅水区,月白裙摆被湖水浸湿也浑然不觉。她望着手中摇曳的烛光,偷偷瞥向身旁的刘阿肆。少年正专注地替她稳住灯盏,古铜色的脸庞被映得发红。“你许了什么愿?”她轻声问。刘阿肆耳尖发烫,别过头去:“不告诉你。”可他攥着灯绳的手却悄悄收紧,生怕这承载着心意的灯盏被风吹远。

夜风裹着菱角香掠过耳畔,远处传来宛城百姓的欢歌笑语。小加加松开手,看着河灯缓缓漂向湖心,与万千灯火融为一体。她忽然觉得,能与所爱之人并肩看这般美景,便是这世间最圆满的愿望。

河灯渐远时,醉梦紫忽然摘下腕间银铃,往篝火里一抛。狐目狡黠地弯成月牙:“光许愿多没意思,不如玩个新鲜的!”她指尖勾着铃铛红绳,将众人目光都聚了过来,“瞧见这铃铛没?谁能蒙眼用菱角投中,便要说出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醉梦甜第一个起哄,橙色衣袖挥得带风:“我先来!”她蒙上布条转了三圈,踉跄着抓起菱角就扔。“咚”的一声砸在船篷上,惊得栖在横梁的夜枭扑棱棱飞走,惹得众人笑作一团。燕子严无奈地扶住她,眼底却满是宠溺:“小心些,摔着可怎么办。”

醉梦熙狼尾不耐烦地甩了甩,抄起三颗菱角同时掷出。两枚擦着铃铛飞过,最后一颗堪堪碰到红绳,银铃轻响的刹那,她挑眉道:“我上个月在市集,把‘天下第一刀’的招牌给砸了。”大风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拍她后背:“干得漂亮!”

小加加躲在刘阿肆身后,羊儿般的手指绞着月白裙角。刘阿肆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道:“不想玩便不玩。”可话音未落,醉梦红已经像猫儿般窜过来,红色裙裾扫过小加加的脚踝:“加加妹妹也来试试?”不等她回答,软绸布条已经蒙上双眼。

世界瞬间陷入黑暗,小加加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摸索着拿起菱角,手却被轻轻握住。刘阿肆的声音贴着耳畔落下:“往左半寸。”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惊得她手一抖,菱角“当啷”撞上银铃。

众人爆发出欢呼,醉梦紫眼疾手快撤下布条:“快说快说!藏着什么心事?”小加加望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又偷瞄向耳尖通红的刘阿肆,突然鼓起勇气:“我...我第一次见阿肆,是在晒谷场。他弯腰捡麦穗的样子,比漫山遍野的蒲公英都好看。”

四下突然安静,唯有篝火噼啪作响。刘阿肆喉结滚动,粗糙的手掌悄悄覆上她的手背。醉梦香豹目含笑,举起陶碗:“好!为咱们小加加的心意,再饮一杯!”众人纷纷举杯,月光与火光交织,将这平凡的夜晚酿成了最动人的诗篇。

银铃余韵未散,醉梦泠突然指着湖面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粼粼波光中浮起大片莹蓝,原是无数萤火虫坠入水中,与河灯的烛火相映成趣,将整片湖面染成流动的星河。醉梦青蛇一般灵巧地滑到船舷,青色衣袖拂过水面,惊起的涟漪间竟有小鱼衔着萤火嬉戏。

"这是月神的馈赠!"醉梦兰捧着书卷激动得声音发颤,蓝色绸带缠上南宫润的手腕,"古籍记载,白露夜见流萤入水,来年必是丰年!"她话音未落,觅佳已经领着李屹川扎进芦苇丛,亮黄色的裙摆沾着夜露:"快!多捉些萤火,给咱们的菱角宴添光!"

小加加蹲在岸边,月白裙摆扫过湿润的泥土。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水面,指尖刚触及那团莹蓝,忽然被刘阿肆攥住手腕。少年的手掌带着泥土的温度,语气里藏着担忧:"当心着凉。"可他自己却率先踏入浅水区,竹篓在身后晃出清脆声响,惊得栖息在荷叶下的蛙群"扑通扑通"跳开。

醉梦红不知何时蹲在小加加身旁,红色裙摆拖在地上像团跃动的火焰。猫瞳狡黠地眨了眨,突然伸手将她往前一推。小加加惊呼着跌进刘阿肆怀里,鼻尖撞上他带着皂角香的衣襟。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哄笑,醉梦甜的尖嗓门格外清亮:"阿肆快护好加加,别让她成了落汤羊!"

刘阿肆的手臂下意识收紧,古铜色的脖颈泛起红晕。他弯腰拾起枚沾着萤火的菱角,粗糙的手指轻轻刮去小加加脸颊的水珠:"给。"那菱角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恰似他眼底藏不住的温柔。

此时醉梦熙突然拔刀,狼目盯着远处:"有动静!"众人瞬间屏息,却见醉梦紫摇着狐尾从芦苇荡钻出来,紫色广袖里兜着几只受惊的野兔。"瞧我逮到什么!"她笑得眉眼弯弯,"今晚加道菜——"话未说完,醉梦艾已经扑过去护住兔子,绿色裙摆沾满泥浆:"不许吃!它们多可爱!"

夜风裹着菱角香与萤火的微光掠过耳畔,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听着姐妹们的笑闹与争执,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的夜晚,比任何美梦都要珍贵。她偷偷攥紧少年的衣角,掌心传来的温度,混着远处飘来的烤鱼香气,将这白露夜酿成了最甜的蜜。

正当众人笑闹时,湖面忽然飘来一阵悠扬的箫声。醉梦青眯起蛇目,望向夜色深处:“是从宛城方向来的。”她话音未落,醉梦紫已经攀上最高的芦苇杆,紫色裙摆随风猎猎作响:“是花船!看样子是富商在办夜宴!”

月光下,一艘装饰华丽的画舫缓缓驶来,船头悬挂的琉璃灯将水面照得五彩斑斓。画舫二楼的纱帘后,隐约可见歌女舞动的身影,丝竹之声与歌声混着酒香飘来。醉梦甜踮着脚张望,橙色发饰上的鸡毛跟着颤动:“听说花船上的点心最是精致,真想尝尝!”

“想吃还不简单?”醉梦熙突然咧嘴一笑,狼目闪过狡黠,“大风,咱们去讨些来!”她话音未落,已经踩着船舷腾空跃起,长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大风急忙抄起船桨跟上,两人的身影如离弦之箭,朝着画舫疾驰而去。

小加加吓得攥紧刘阿肆的衣袖,羊儿般的眼睛满是担忧:“他们不会闯祸吧?”刘阿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传来:“放心,熙姐心里有数。”他说着弯腰拾起一根竹篙,“若真有麻烦,我去接应他们。”

此时醉梦红突然“喵”地轻叫一声,红色裙摆如火焰般掠过众人眼前:“本姑娘也去凑个热闹!”她身形灵巧地跃上旁边的小船,冯广坪无奈地摇摇头,赶紧跟上:“当心些!别把人家的花船拆了!”

画舫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是醉梦熙爽朗的笑声:“别怕!我们只要几盘点心!”小加加远远望去,只见醉梦熙单脚立在画舫栏杆上,大风手持船桨威风凛凛地站在她身后,醉梦红则像只灵巧的猫儿,已经钻进船舱。不一会儿,三人满载而归,怀里抱着精致的食盒,连醉梦红的嘴里都叼着一串葡萄。

“快尝尝!”醉梦熙将食盒往地上一放,狼尾得意地摇晃,“这桂花糕比咱们自己做的还香!”醉梦甜早已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橙色衣袖差点掉进点心堆里:“果然名不虚传!”

小加加接过刘阿肆递来的一块糕点,咬下一口,清甜的桂花味在舌尖散开。她望着围坐在一起分享美食的众人,听着醉梦紫模仿画舫歌女的唱腔,看着醉梦艾给兔子喂菱角,忽然觉得,这样热热闹闹的日子,便是人间最珍贵的宝物。月光洒在她的月白裙摆上,也洒在刘阿肆温柔的目光里,这一刻,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

众人正分食糕点时,湖面突然泛起异样的波纹。醉梦泠猛地站起身,粉红色裙摆带翻了身旁的菱角碗,"有东西在水下!"她话音未落,一条水桶粗的黑影破水而出,腥风裹着黏液扑面而来。醉梦香瞬间化作原型,黄色豹纹在月光下炸成残影,利爪擦着怪物头颅掠过:"是千年水蟒!"

小加加被刘阿肆护在身后,素白裙裾沾满泥浆。她望着水蟒张开的血盆大口,羊族本能的恐惧让双腿发软,却见刘阿肆抄起船桨挡在她身前,古铜色手臂青筋暴起:"别怕,我在。"此时醉梦熙的长刀已劈向蟒尾,狼目通红:"来得正好!拿你练练手!"

混战中,醉梦青的青色软鞭缠住蟒身,蛇瞳泛着冷光:"何童,射它七寸!"书生颤抖着搭上箭矢,却因紧张脱手。水蟒吃痛甩尾,将画舫的琉璃灯扫落水中,湖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觅佳带着李屹川搬来石块,亮黄色身影在夜色中穿梭:"砸它眼睛!"

小加加突然瞥见水蟒腹下的伤口——那里嵌着半枚菱角。她想起白日采摘的菱角,尖刺虽小却足够锋利。"阿肆,用菱角!"她扯下腰间竹篓,将菱角尽数倒出,"刺它伤口!"刘阿肆一愣,随即会意,抓起菱角混入战团。他看准水蟒喘息的刹那,将菱角狠狠刺入伤口,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

醉梦紫趁机敲响羯鼓,紫色狐火在鼓面炸开:"结阵!"众人应声而动,各施所长将水蟒困在中央。小加加攥着最后几枚菱角,心跳如擂鼓。她从未想过,白日里温柔采撷的菱角,此刻竟成了救命利器。当醉梦香的利爪终于贯穿水蟒咽喉时,晨雾已悄然漫上湖面,将血腥气渐渐冲淡。

刘阿肆浑身浴血地奔来,粗布短打破破烂烂,却仍小心翼翼地捧起她被菱角划破的手:"疼不疼?"小加加望着他染血的眉眼,忽然觉得,比起月光下的温柔,此刻这个为她拼命的少年,才是这世间最让人心安的风景。远处传来醉梦甜清点伤员的声音,夹杂着醉梦艾安抚受惊兔子的低语,而他们交握的手中,还沾着新鲜的菱角清香。

水蟒轰然倒地,溅起的水花混着血水染红半面湖水。醉梦甜瘫坐在地,橙色围裙沾满泥污,仍不忘扒拉散落在地的糕点:“可惜这些桂花糕了……”燕子严默默蹲下身,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污渍,指尖还带着与蟒缠斗时留下的擦伤。

“快看!”醉梦泠突然指着水蟒尸体。只见蟒腹微微蠕动,竟缓缓浮出个乌木匣子。醉梦紫晃着狐尾凑近,紫色广袖拂开腥气,匣盖上繁复的花纹在晨光中泛着幽蓝:“像是前朝皇室的徽记。”南宫润推了推缀着蓝玉的发冠,从怀中掏出泛黄典籍比对:“据《宛城异志》记载,寒武纪时有位公主将毕生珍宝沉于西子湖……”

小加加攥着刘阿肆染血的衣袖,羊儿般的眼睛盯着匣子。少年察觉到她的紧张,悄悄将她护在身后,掌心却悄悄塞进枚温热的菱角——不知何时,他竟在混战中为她留了一颗。“拿着,压压惊。”他的声音比平日更沙哑,喉结滚动着咽下未说出口的担忧。

醉梦香抖落鬃毛上的血渍,变回人形时明黄裙摆已残破不堪:“打开看看。”话音未落,醉梦红已如猫儿般窜上前,利爪“咔嚓”劈开铜锁。匣中顿时流光溢彩,最上层是叠着金纹的绢帕,赫然绣着半朵菱花——与小加加今日采的红菱,竟有七分相似。

“这绢帕……”小加加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指尖刚触及丝绸,帕中突然滑落枚白玉坠。刘阿肆眼疾手快接住,只见玉坠刻着只栩栩如生的小羊,羊角缠绕着菱叶纹路,在晨曦中泛着温润光泽。他望着小加加骤然睁大的眼睛,粗糙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像是……为你做的。”

湖畔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醉梦熙将长刀插入泥土,狼目闪烁:“莫不是加加和这前朝皇室有渊源?”觅媛晃着金色裙摆凑过来,发间金铃乱响:“说不定咱们加加是流落民间的公主!”小加加却慌乱地后退,月白裙摆绊住石块,跌进刘阿肆怀里。“我不要当什么公主,”她攥着少年浸透汗水的衣襟,声音发颤,“我只想和你……继续采菱。”

刘阿肆的心猛地一揪。他抱紧怀中颤抖的少女,抬头望向跃出云层的朝阳。湖面上,散落的菱角随波轻晃,倒映着众人疲惫却关切的面容。他暗暗发誓,无论匣中秘密如何,定要守着这平凡的幸福——就像守护每一颗饱满的菱角,将爱意,细细藏进往后的岁岁年年。

晨光穿透薄雾时,匣子底层的羊皮卷簌簌展开。醉梦兰扶了扶滑落的蓝色绸带,鼠目凑近辨认:“这是...前朝的屯田图!”南宫润的折扇重重敲在掌心,震落几片未干的血迹:“图中标记的正是宛城西郊,如今...”他话音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刘阿肆身上——少年家世代耕种的田地,赫然在图中圈出的“御赐农园”范围。

小加加的指尖陷进刘阿肆的粗布衣襟,羊儿般的睫毛剧烈颤动。她忽然想起每次随他下田,泥土里总翻出些刻着云纹的陶片,此刻想来,竟与匣中物件的纹样相似。“阿肆...”她仰头望向少年紧绷的下颌线,却见刘阿肆喉结滚动,将她护得更紧,古铜色的手掌覆上她发凉的手背。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醉梦香甩了甩染血的发丝,明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蟒尸腥臭,还不快收拾!”她豹目微眯,不着痕迹地将匣子往身后踢了踢,聂少凯立刻会意,脱下外袍盖住那卷惊世图纸。醉梦甜已经哼着小曲儿重新支起陶锅:“说什么屯田图,先把肚子填饱才是正经!”橙色衣袖翻飞间,新捞的鱼已经入了沸水。

当鱼汤的香气再次弥漫湖畔时,醉梦熙突然将酒碗砸在石头上。狼目扫过众人,她扯开染血的衣襟:“别装糊涂!加加和阿肆的事,总得有个章程。”大风默默往她碗里添了块烤菱角,却被她一把推开。小加加浑身发抖,正要开口,刘阿肆却跨前一步,胸膛撞开她身前的刀光:“我是个泥腿子,可...”他攥紧腰间那枚刻着“加”字的菱角,“只要加加愿意,我这条命都能刨开给诸位看。”

醉梦红突然“喵呜”叫着跃上树杈,红色裙摆晃得人眼花:“要我说,管他什么前朝秘宝!”她指尖勾住小加加的发带,猫瞳狡黠:“明日咱们继续采菱,把这些烦心事,都煮成甜滋滋的菱角羹!”话音未落,醉梦泠已经欢呼着扎进水里,粉红裙摆搅碎一池波光:“我再去抓些鱼!这次定要炖出比花船更好的鱼汤!”

暮色再次降临时,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望着湖面漂浮的菱叶。少年的手臂圈着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月白裙裾传来。远处,醉梦紫的羯鼓混着众人的笑闹,惊起一群白鹭。她悄悄摸向袖中那枚玉坠,冰凉的触感里,仿佛藏着千年前的月光——而此刻落在她发间的,是身旁人小心翼翼落下的,带着泥土气息的吻。

夜色再度笼罩西子湖时,湖面忽然飘来细碎的琴音。醉梦青眯起蛇目,青色衣袖拂过水面:“是从湖心亭传来的。”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雾气氤氲间,一座朱红小亭若隐若现,亭中白衣男子正抚琴,月光落在他周身,竟泛起淡淡金芒。

“这琴音...”小加加浑身一颤,羊儿般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曲调与她幼时在梦中听见的旋律一模一样,空灵悠远,仿佛带着千年的叹息。刘阿肆立刻将她护在身后,手中握着白天采菱的木桨,粗糙的掌心沁出薄汗:“莫怕,有我。”

醉梦熙早已按捺不住,狼尾高高竖起:“管他什么人,敢扰我们兴致!”她拔刀便要冲去,却被醉梦香一把拽住:“且慢。”豹女的瞳孔在夜色中泛着幽光,“那人周身气息不似凡人。”聂少凯也皱起眉头,从袖中摸出防身的短刃。

就在这时,琴音骤停。白衣男子缓缓起身,广袖一挥,湖心亭瞬间飘来一叶小舟。舟上摆满了精致的菱角灯,烛火摇曳间,映出他面容——竟是与匣中玉坠上雕刻的羊首有七分相似。“小友们,”他声音清越,带着几分沧桑,“可愿听一段前朝旧事?”

醉梦甜躲在燕子严身后,橙色围裙被攥出褶皱:“他...他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匣子?”醉梦红舔了舔爪子,猫瞳警惕:“定是冲着屯田图来的。”唯有小加加缓缓走出,月白裙裾扫过满地菱角壳,她能感觉到刘阿肆就跟在半步之后,带着温度的呼吸拂过她发顶。

小舟靠岸,白衣男子拾起一盏菱角灯,柔和的光芒照亮他腰间玉佩——同样刻着缠绕菱叶的羊纹。“千年前,”他指尖抚过灯上纹路,“有位牧羊女与皇室屯田官相恋,却因身份悬殊不得相守。牧羊女投湖前,将对恋人的思念化作菱角,屯田官则绘制了屯田图,盼后世之人能替他守护这片土地...”

小加加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突然想起匣子中的绢帕,想起玉坠上的羊纹。刘阿肆紧紧握住她的手,粗粝的触感让她安心。“如今,”白衣男子将菱角灯递给小加加,“该让这段遗憾画上句点了。”

湖畔一片寂静,唯有菱角灯的火焰轻轻跳跃。醉梦紫晃了晃狐尾,打破沉默:“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谁?”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我不过是执念不散的一缕魂灵,守着这片湖,等着...”他看向小加加和刘阿肆交握的手,“等着见证真正的圆满。”

琴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释然与祝福。小加加望着手中的菱角灯,忽然觉得,千年前的遗憾,或许正是为了成就此刻的相守。刘阿肆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以后,我带你去看遍天下的菱角田。”湖风拂过,带着菱角的清香,也带着跨越千年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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