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继晷的房车停在白藏市中央商务区一栋高级写字楼里,去地下车库的途中异常曲折,还需要经过数道得刷工卡才能通过的安保门。
穿着过于随意的悬钩子和这里的精英气氛格格不入,一路吸引着众多目光。
顶着瞩目的压力来到地下车库,悬钩子才抱怨道:“我说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穿着西装上街,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房产中介呢……”
“我们一样的,都是工作需要。”安继晷在前引路,微微苦笑。
悬钩子似乎还想吐槽什么,也许是出于礼貌忍住了,为彼此留下了成年人的体面。
在一众深色的商务车中,角落那辆浅白色的房车显得非常突兀,离它还有十多米时,悬钩子停下了脚步,到一旁的墙边杵着,“我就不过去碍事了,可掬跟你走。”
安继晷继续带路,走近后,便听到里面传来有气无力但仍然坚持叫骂的熟悉声音。
“啷个瓜娃子把我捆在这,等我跳起来给你一耳光。”
“这是嘎哈啊能不能消停点,还有没有王法了,放我出去!”
“夭寿哦,有人头壳坏,谋财害命,伤天害理——”
从一开始的惊吓、愤恨、崩溃,甚至和鬼对骂,忍受到现在,安继晷已经可以漠然待之了。
文可掬投来疑惑的目光,“法具不是已经收走了吗?这鬼怎么还困在里面?”
听到陌生的女声,车厢里寂静了一瞬,随即传出更大的喊声,“外边滴大妹子!劳烦您救我鬼命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物鬼坚持不懈的吵嚷中,安继晷无奈地打开了车厢后门。
和网络上花里胡哨的竞品不同,这辆房车的布置有点过时,它内部空间并不大,通过巧妙的折叠和收纳实现餐桌与床铺共存,其中一些装饰颇具童趣。
毕竟是十多年前的产品了,能维持如今的模样也实属不易。
再往前看,那物鬼被自身的衣袍纠缠着,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被塞在副驾驶座上,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没事,还有点法具的灵力残留,再过几个时辰就能消散。”文可掬凑过去观察了几眼,便随手提溜起物鬼的衣领下了车,“我把他带走,这任务就结束了。”
这段时间持续横亘在眼前的麻烦就这么轻飘飘地解决了,安继晷竟然没什么实感,只喃喃地说了句谢。
而被侠女拎在半空的物鬼满脸不可置信,“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文可掬没有理会,而是用食指和中指彼此碰了两下,十来米外便响起了悦耳的风铃声。
随即,悬钩子冲了过来,“来啦!今天的可掬的效率真高!”
安继晷明白了,风铃声是这对特殊搭档约定好的暗号。
悬钩子不免对眼前的房车产生了兴趣,好奇地张望了一阵,不断点着头,不知在评判什么,她唐突问道:“安继晷,明天我们要把两只物鬼送去玄英,方便借你的车一用吗?”
“咦?”
等等,他们成年人间彼此不打扰不为难的默契哪去了?
安继晷有点困扰,实话实说了,“不瞒你说,为了节省通勤时间,我平时都是睡在房车里的,这几天也不是周末,我还要上班,实在抽不出时间……”
“好辛苦……果然精英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悬钩子像是随便问问,大方接受了他的说辞,“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那我们要回去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把鬼带走就已经帮了我最大的忙。”安继晷微微鞠躬,正式地向她们道谢,“谢谢你们。”
“噫。”悬钩子抖了抖,使劲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和经生的性格真应该中和下,你太过正经,经生太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