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竞技场休息室里,辛茸来回转了三圈,仍不敢相信,景樾的行李竟然连收纳箱的一角都没填满。
景樾靠在墙边,语气淡漠,似乎事不关己:“早说了不用买收纳箱。”
辛茸撇了撇嘴,对景樾马后炮的态度很不满意,狠狠剜了他一眼。
当他在餐桌上向景樾抛出合住的想法时,心里打的算盘其实很简单——既然没办法买通景樾的房东,那就干脆成为景樾的房东。
省去中间商赚差价,做任务岂不是更方便?
简直没有比这更天才的想法!
景樾显然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脸上表情一度精彩纷呈。
辛茸一看他要变卦,立马捂住耳朵,不讲理地嚷着“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了”,不给他半点回旋余地。
紧接着他就一溜烟蹿去竞技场,嚷嚷着要给景樾收拾行李,袖子一撩,架势拉满,还非要买个收纳箱。景樾几次出言阻止,都被他一个个白眼怼了回来。
竞技场里一群看热闹的,听说景樾要跟辛茸同居,纷纷惊得目瞪口呆,还没弄明白昨晚景樾是怎么化险为夷的,今天就惊闻他要迈入人生新阶段,事态变化之快属实令人费解。
回到公寓后,辛茸干劲十足地收拾景樾的房间。一小时过去,心满意足站在房间中央,看着焕然一新的环境,眉梢眼角都是得意。
“好了,床也铺好了,”辛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换好的床单,冲景樾笑道,“今晚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景樾比辛茸先起床,按照约定做好了早餐。
“昨晚睡得习惯吗?”辛茸咬着煎蛋,状似随意地问
“嗯。”景樾头也不抬。
辛茸目光一沉,又不动声色地问:“床单好久没用了,会不会有味道?”
“没有,挺好的。”
辛茸没有再问,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景樾被他灼灼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看什么?”
辛茸扬起下巴,鼻尖轻皱,凑到景樾跟前:“我在看一个又笨又爱撒谎的大骗子。”
景樾眉头拧紧。
下一秒,辛茸突然起身,风风火火冲进景樾房间,一把掀开被子——
枕头底下,安安稳稳躺着两颗生鸡蛋,脆弱的蛋壳完好无损。
谎言瞬间不攻自破。
果然,他根本没有碰床!
辛茸眯起眼,像只成功逮住猎物的小动物,双手环抱胸前。“解释解释吧,景先生,你为什么又不睡觉?”
面对这近乎荒谬的局面,景樾无奈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不睡觉,”他叹了口气,别开了脸,“只是没在床上睡,行了吗?”
“那你在哪儿睡?”辛茸瞪圆了眼。
“哪儿都能睡,”景樾抿了抿嘴角,烦躁反问,“很重要?”
辛茸对他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据理力争:“当然重要,你现在是我的室友,我有权过问你的作息习惯。我现在就要知道,你为什么不在床上睡。”
景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去收拾餐具。
辛茸仍不依不饶,紧跟其后:“你要是不说,今晚我就蹲你房间里,盯着你睡!”
什么“在哪儿都能睡”的鬼话,他才不信。
景樾摆明了有睡眠障碍,辛茸不可能对室友潜在的健康隐患坐视不管。
景樾背影僵了一瞬,终于低声开口:“我不睡床,在床上我睡不着,我……不习惯。”
辛茸一愣,脑子里像突然接通了某个开关,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这人从小颠沛流离,睡惯了街头巷尾,神经时刻绷着,随时都得警觉身边的危险,自然没法像常人一样在一张温软的床上安心入睡。
辛茸的声音不自觉放软,多了几分耐心:“现在你有床了,就要慢慢适应呀。”
“适应不了,”景樾苦笑了一下,“不睡床,不也活得好好的。”
“是活着,但活得不够好,”辛茸向前一步,语气变得坚定,“你得学会在床上睡觉,如果不行,我可以帮你的。”
景樾像见了鬼似的盯着他:“怎么帮?”
“我守着你呀,”辛茸眼神无比认真,“要是你没有安全感,我就看着你睡,直到你习惯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