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宝宝呜呜呜我好想你啊,我明天去高铁站接你!”
彼时,手机开着扬声器,姜苡茉正哼着小调收拾行李,笑着回应林月:“好好好,那我请你喝茶。”
林月突然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一一,你之前说在追的人,现在进展如何啦?”
姜苡茉指尖动作一顿:“哼,虽然他被姐的魅力迷到不要不要的,但姐现在不想追他了。”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随后林月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浓浓的怒意:“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他对你不好?你告诉我,我去替你收拾他!”
姜苡茉哭笑不得:“不是啦,他真的挺好。他刚才给我打了一大笔奖金,还送了我茶叶和茶具,我现在收获满满。”
姜苡茉手中转动着色泽温润的釉里红盖碗,将盖碗小心翼翼放回茶具礼盒里。
林月语气满是疑惑:“既然还喜欢,那为什么还要放弃呢?”
姜苡茉懒洋洋躺到床上,打了个哈欠,语气通透又闲散:“喜欢又不一定要拥有嘛。感情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知道什么叫惜缘随缘不攀缘吗?就是这样。”
林月被噎了一下:“卧槽,你的思想境界什么时候变那么高深了?”
姜苡茉翻身趴在床上,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没办法,谁让我魅力无限,思想境界还高呢,浑身都是数不完的优点,哈哈哈哈!”
林月:……
姜苡茉:“不说了,我先订个餐。待会儿肯定要下超级大暴雨。”
林月:“拜拜,一一宝宝明天见。”
挂断电话后,姜苡茉在民宿自营餐厅点了份鸡腿饭,坐在窗前慢悠悠地吃着。
玻璃窗外,天色暗沉如墨,随着一声轰鸣,暴雨倾泻而下。天空像被撕开巨大的裂口,豆大的雨点砸在民宿石板路上,腾起细密的白烟。
雨点打在屋檐上,发出密集激昂的鼓点,和着震耳欲聋的雷鸣,世界陷入一片混沌的灰暮中。
这雨可真大!
幸好不是在春茶制作季赶上这种恶劣天气,不然就麻烦了。
姜苡茉被她脑海中涌起的第一个念头逗笑,她打开网易云,播放一首近期很爱听的歌。
她收拾着刚吃好的饭盒,歌曲恰好播放到高潮部分,她歪了歪头,跟着节奏轻轻哼唱。
“只是寻常岁月诗,书写风花雪月事,爱你的每个秋日,都像春华未止。”
“只是寻常岁月诗,诗写余生的样子,太温柔容易偏执,爱人且爱一次。”
“叮咚——”
门铃突兀地响起。
姜苡茉愣了愣,有点意外,这种天气会有谁来找她?
她急忙跑去开门,推开门的刹那,混杂着泥土味的潮湿气息已经迫不及待钻入鼻腔,裹挟着碎雨的风猛地撞进怀里。
适应了光线后,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这是哪里爬出来的水鬼?
姜苡茉震惊到合不拢嘴:“江霁川!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江霁川的脸几乎没了血色,他睫毛被水珠压得低垂,半掩着黯淡无光的眼睛。雨水顺着发梢连成银线,又顺着脖颈滑落进领口,男人灰蓝色衬衫被雨水浸得发沉,垂着的指尖还在往下滴水,在脚下的地板上洇出深色的水洼。
“姜苡茉。”
江霁川的声音低沉沙哑,尾音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震颤,身后翻涌的雨幕,将他衬得愈发孤寂,如同一只在暴雨中迷失方向、翅膀被打湿的孤雁。
“你怎么过来了?你怎么淋成这样?”
姜苡茉慌了神,语无伦次地问。
江霁川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往前走一步,又轻轻唤了她一声:“一一……”
“我可以,再给你泡杯茶吗?”
江霁川眸底暗涌翻滚,刻意放缓的语速藏着不易察觉的震颤,像是绷紧道极致的琴弦,“啪”一声终于断裂。
姜苡茉又惊又气,脸色瞬息万变,双手叉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江霁川,你是个傻子啊?这么大雨你不打伞,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像个鬼一样,还泡什么茶?茶叶都被你吓到返青了好吗?”
江霁川薄唇轻抿,站在原地没敢动。
像极了一只被雨水浇透、脏兮兮的臭小狗,没有主人的首肯,不敢踏入家门半步。
姜苡茉见状更恼火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上前拽住他的手,一把将人拖进屋里。
“砰”一声,房门在两人身后重重阖上,隔绝了窗外铺天的雨水。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歌曲恰好播到最后一句。
“只是寻常岁月诗,诗写余生的样子。从活着到我深知,到我老死之时。”
姜苡茉晶亮的圆眸气势汹汹,满是怒意。
而江霁川的目光清冷却滚烫,那层克制的屏障在此刻裂开细小的缝隙,泄露出汹涌灼热的眷恋。
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姜苡茉嘟着嘴,指了指卫生间,佯装凶巴巴地说:“快去洗澡,别把我房间弄得到处是水。”
江霁川点头:“好。”
江霁川弯腰换上民宿的男士拖鞋,然后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奇怪了,这人怎么那么听话?
况且他连一条新内裤都没有,他洗完澡穿什么出来啊?他没考虑过这个吗?
姜苡茉看着男人刚走进卫生间的背影,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洗澡不准关门,因为这是我房间,我说了算。”
姜苡茉洋洋得意笑着,想看江霁川一本正经破防的样子,没想到男人脚步微顿,最终点头:“可以。”
他双手往上一撩,就把湿透的上衣脱了。
光影交错下,男人赤着的脊背如刀削斧凿般凌厉,背部肌肉随着呼吸起伏,菱形肌和斜方肌勾勒出流畅的倒三角轮廓,每一处线条都像是精心锻造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