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吧!”祁安隅说完,自己也觉不对,半个时辰前做出的烤鱼,怕是早就冷了,况且驿站小厮还未送鱼来。
苏珍宝想到那片衣角,忽道:“去慧仁处看看吧!”
“为何?你不会真想给他下药吧!”
“是呀!给他下药,谁让他长得太美了呢。”
二人说笑间来到慧仁住处,还未走进就听见苗妮的声音。
“真的,我没骗你,集市东头的酸汤做的一绝,比这烤鱼还要好吃。”
“阿弥陀佛,贫僧食素。”
“你哄鬼呢?你食素那这烤鱼是哪个吃的?”
“阿弥陀佛,施主,你越界了。”
屋内二人吵得没完没了,屋外苏珍宝碰了碰祁安隅的肩,偷笑道:“原来鱼儿早已进了猫肚子。”
“走罢!”苏珍宝说着便转身离去,她已经知道她想知道的了,也就没必要进去听两个孩子吵架。
祁安隅不解地望着苏珍宝,又往慧仁住所看看,他好似知道苏珍宝为何要来,又为何突然离开。
早已饥肠辘辘的二人,寻了家食铺,要了些米粥配着小咸菜,也是吃的喷香。
夜晚再次降临,苏珍宝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在她不知叹息多少次后,她终于忍不住起身拉开房门。
一道黑影背对着门,坐得笔直,苏珍宝轻叹一声,“你回去歇息吧!不用守着我。”
“不要。”祁安隅头也没回,却语气坚决道:“只要不离开南疆,我便不会放你一人待着。你去睡吧!有事唤我一声便可。”
“你……”苏珍宝气结,没忍住上前敲着他的脑袋,“我已无事,你不必如此小心,且我是你长辈,我怎么忍心一人安睡,让你在外独自受冻?”
黑暗中祁安隅没有再回话,只是他坚定的背影连晃都没晃一下。
“进来吧!”苏珍宝妥协道,“进来守吧!”
一人睡在窄短的春凳上,长腿耷拉在凳外,一人裹着锦被霸占宽大的架子床。
霸占架子床的人这回可以心安理得地入眠了,迷迷糊糊间苏珍宝听祁安隅道:“你可知慧仁为何吃荤腥?”
“为何?”迷糊间苏珍宝下意识回了句。
“因为他不是出家人。”
“哦!”
“什么?”苏珍宝从床上弹起,“你刚才说什么?”
“呵呵……”祁安隅听着动静笑了起来,他就知苏珍宝会感兴趣。
“慧仁不是出家人,他不是真的和尚!”
“绝无可能,祁安隅你戏耍我是吧!”苏珍宝这会儿彻底清醒,脑子也开始转动了,她回想着慧仁平日里的表现,他除了嘴毒心狠手辣,从哪看都是个货真价实的出家人,“若他不是出家人,他头上的戒疤哪来的?”
“自然是假的。”
“结疤还能有假?”
“人脸都可做假,一个小小结疤有何做不得。”
苏珍宝哑然,这倒是真的,人脸都能做,结疤又有何做不得,她不解道:“他为何如此?”
“这个嘛!”祁安隅长叹一声,费力的翻个身,“自是他长得太好了。”
“长得太好了么?”苏珍宝轻声低语,她不是在问祁安隅,她知一个没有背景的人,长得太好也是一种罪。
他无需犯罪,他只要站在那里,有人抢夺他,为他大打出手,他便是有罪。
最可笑的是,那些罪名,往往都是那些抢夺他的人,给他定下的罪。
苏珍宝沉默了一瞬,她想起自己也曾用美貌来讥讽打压慧仁,心中便愧疚不已,她低哑着嗓音小心询问道:“我能听听他的过往吗?”
“那就说来话长了,你确定要听?”黑暗中,祁安隅无声的笑了,他知慧仁不愿破开自己的伤口任人非议。他亦知慧仁宁愿被人辱骂,也不愿解释半句。
可苏珍宝与慧仁都是他重要的家人,他不愿见他们互相算计伤害。
他也看出苏珍宝对慧仁的戒备与杀心,他若直接劝说苏珍宝,以苏珍宝的性子,只会起到相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