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从姗这时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赵今越看了她一眼,顺势牵过她的手,“我们回来了。”
从姗暗中使劲想挣开,赵今越没放。
她瞪他一眼,赵今越也装没看见。
吕衣梅却在这时进来,她脸上倒是表现得眉开眼笑:“方才在门口瞧着二小姐,我就跟进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从姗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了,心里暗戳戳地想,你不添乱就不错了,还帮忙?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果然,从姗还没说话呢。
吕衣梅就又开口了, “二小姐,您这么长时间都去哪儿了?先生和太太,都着急坏了了呀!”
从姗伸手掐了赵今越一把,他才放开。
“吕姨…”从姗憋着口气,瞧着她满脸担忧,要不仔细看,还跟真的一样,她笑了下,“这么担心我呢?”
吕衣梅被从姗盯得浑身发毛。
这钟从姗出去一段时间回来,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可不是呢吗?”吕衣梅还没完没了了,“二小姐不是我说您,您也太不懂事了,怎么在大婚当天,逃婚了呢?”
好,好得很。
这心机婊,一把倒刺成功扎进赵今越和她父母心里。
钟启年脸色不大好看。
但顾忌着赵今越这女婿在场,他清了清嗓,“吕妈,这儿不需要你,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吧……”
吕衣梅脸色有些尴尬,退了出去。
钟启年面对赵今越,面色十分难为情:“今越,你辛苦,这回是我们钟家没教好女儿,给你添麻烦了。”
赵今越说道:“爸,您这话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从姗是我妻子,是赵家的儿媳。”说着,他看了看从姗,“是我平时太忙了,没顾上她,才会导致她想不开,这事我责任最大,以后我一定多抽出时间陪她。”
从姗听着他说出这么道貌岸然虚情假意的话,简直不可思议,震惊加鄙视全写在了脸上……
赵今越你怎么不去演戏啊?!
世界欠你一个奥斯卡啊…你这么会演?
阁下是忘了抓我那天,何等凶残啊?
可是钟启年心里却认为,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婿……
是从姗福气好,才嫁得这么个好丈夫,她却不知足。
在这件事上,钟家理亏。
所以赵今越这话一出口,钟启年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更不满了。
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太太,在结婚当天玩儿消失?
钟启年见到女儿还这副表情,压了压火气:“瞧瞧,像今越这样的好男人,是京城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将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见她不说话,心里更生气了,“出去一趟回来,人都不会叫了?”
那声音不高不低,明显在压抑着。
毕竟是嫁到人家家里的人了,钟启年也不好在赵今越面前,把话说得太重。
况且钟启年这人在外面,向来注重体面。
他出身书香门第,气质里沾染着书卷气息,从姗想到他不至于当着赵今越的面,劈头盖脸一顿骂她。
但听完这话,还不如挨一顿骂。
从姗站在那儿,垂着一颗脑袋,“爸,妈,我回来了…”
旁边几个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她是知道的。
大约安静了几秒,钟启年和付岚嫣也没说话。
赵今越眸光动了下,抬起手腕看了下表,“爸,妈,一会儿我还有个会,先回公司一趟。”
钟启年想挽留他,“今越,难得回来,留下来吃完午饭再走吧。”
付岚嫣和丈夫对视了一眼,唯唯诺诺地笑着附和道,“是啊今越,难得大家今天都在,吃个饭耽误不了多久的……”
赵今越确实有事,他婉拒道:“不用了妈,我不一定赶得回来。”
感受到来自父亲大人的压迫。
从姗悄悄抬眼看了下赵今越,眼神凶残,彷佛在说:果然是没心肝儿的狗男人!
赵今越偏偏不为所动。
但从姗怎么看,都觉得他满眼都装着“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帮你……”这句话。
从姗瞧着他这幅姿态,心里气得不行,后槽牙骨都差点咬碎,却又不好当场发作。
思来想去,识时务者为俊杰。
眼下她处于低位,是全家人集体讨伐质问的对象。
先前嘴硬是不想让他得意忘形。
她于是沉住气,主动上前牵起他的手,皮笑肉不笑的。
果然,男人见状,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赵今越像被鬼神附体一样,伸手揉了揉她头发,跟揉小狗似的:“在家乖一点,晚上下班来接你。”
从姗嘴角弯了弯,眼神却有一闪而过的刀光。
好锋利的眼神。
赵今越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