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拍男看了过去:“啊,是挺漂亮的,怎么了。”
他女朋友说:“你脸盲呀,上次不也拍到她了,人家是甘衡表姐,那气质一看就是大小姐,从小家里人就给她最好的,小白花能跟人家比吗。”
代拍莫名其妙:“近亲又不能结婚,干嘛要比。”
他女朋友见他根本搭不上自己思路,气得拍了他好几下。
麻花辫女生在跟同伴疯狂用手机打字,无声吐槽前排代拍的奇葩发言。
她同伴嫌打字慢,凑过来轻声细语:“真的是甘衡表姐吗,其实我上次在联赛也见到过她,我觉得她有点……不太好说。”“对,就是她,虽然坐在家属区,甘衡妈妈从头到尾只跟她说过一句话。”
前面那个代拍的女朋友还在议论:“要是学校照片流出去,粉丝不得网暴那小女生啊,不过也是她自己主动非要接近甘衡……”
程荔缘想到了初中发生的事,在文心歌身上看到了些许自己的影子。
她自己甚至还没有文心歌那样好的外在条件。
这些人却好像因为文心歌喜欢甘衡,就恨不得把文心歌踩进地心。然而那只是一个高中生简单的单恋罢了。
程荔缘移开了目光,心平气和继续看向场上。
“啊啊啊他们进场了!”欢呼声响起,看台灯光暗了下来。
穿着全套装备的队员们入场了,一队为红蓝配色,一队为黑白配色。
都是冰暴俱乐部创建以来,采用过的队服颜色,黑白是最新款的。
观众鼓掌口哨声不断,程荔缘坐在通道附近,一眼看见了穿红蓝球服二十一号的江斯岸,他特意回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微笑举起球杆,透明全脸面罩下,笑容很清晰。
观众谁不喜欢双开门美少年,一时间尖叫淹没看台。
黑白队第一个就是甘衡,他进来时,观众更鼓噪了。
甘衡看向江斯岸示意的那片看台,目光一错不错正正落在了程荔缘身上。
她的脸,还有她穿着的球衣。悉皆入目。
身后队友差点被突然停下的他绊倒,推了推他:“衡总你别堵这啊。”
甘衡收回目光,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队友不禁瑟缩了下,感觉后背冷飕飕的,不知道谁惹他了。
双方列队滑向己方半场,很快站定位置,开球很快,程荔缘都没看清球飞去了那,只得看大屏幕。
刚一开始就战况激烈,队员抢球胶着,裁判吹了哨,一人底板球违例,换到本方门口去争球,观众们看得一脸紧张。
甘衡和江斯岸作为双方中锋,争控球权争得很猛,肢体卡位,球杆碰撞,看得人眼花缭乱。
“甘衡加油——”“江斯岸加油——”
甘衡带球突破时,江斯岸贴身防守,球最终进了。
“耶——”“太强了!”
但很快江斯岸也进了一球。欢呼声同样热烈。
两人的射门拦截,团队配合,都是教科书级别,替补队员也十分投入,纷纷叫好。
“听说他们都去国外集训过很久,带他们的是同一个教练,加拿大人,拿过大满贯,”麻花辫女生激动地跟同伴科普,“不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去国外当职业球员!”“去北美?”“去欧洲和俄罗斯也行啊!”“也可以进国家队去冬奥!”
说话间,一红蓝一黑白身影高速冲撞到替补席旁边的围栏上,玻璃幕墙都抖了抖,离程荔缘三米不到。
周围观众一下子变得非常激动,亲眼看和线上看屏幕完全不一样,那种身临其境的氛围不可替代,仅仅是内部的练习赛,就让人热血沸腾。
程荔缘眼中,甘衡和江斯岸全副武装,不仅外形,神态也和平时完全不同。
他们的脸和眼神十分专注,浑然忘了平时种种,只有纯粹的信念和胜负。
她胸廓也好像热热的,有热血的冲动膨胀起来,不受个人印象约束。
观众们也身临其境感受到了体育的魅力,一边惊呼一边大声加油助阵。
红蓝火爆,黑白冷峻,每个人都兴奋地好像回到了青春时代。
……不对。程荔缘眼皮轻轻抖了抖。
甘衡抬眼,正正掠过她的眼睛,视线接触仅一瞬就收回,就像冰刀划过丝绸一样的冰面。
他和江斯岸在角落拼抢,肩部抵撞护栏,只见他迅速退让,单手运球回到场上,弯道变速绕开迎面而来的对手。
江斯岸在原地扶着膝盖,裁判看他有点不对,过来询问,江斯岸摇了摇头,滑了出去。
程荔缘脖子后背就像被凉冰浸过,战栗顺流而下,有种失温的发烫感。
甘衡的目光穿过喧嚣人群,隔空落进她眼睛。她毫无防御。
她眨了眨眼,慢慢回过神,垂下眼睛平复呼吸。
这一眼不算什么,甘衡就算看路边的石墩子,眼睛里也能蕴着故事的火彩。很有欺骗性。
程荔缘恢复了平静,听麻花辫女生兴奋地跟同伴尖叫:“感觉甘衡刚刚好像在看我们!”
镜头扫过看台,屏幕上观众们一闪而过。
“诶……那是谁,怎么会穿着江斯岸的球服。”王郁宁愣住,拉了拉闺蜜,把望远镜递给她。
康继纯朝对面看了过去,动作停住。
王郁宁把江斯岸身边的异性都打听清楚了,没听说过这个女生:“她是谁你认识吗,看着不像我们学校的。”
康继纯温柔地笑了笑:“嗯,我认识。”
王郁宁:“谁?”
康继纯:“一个你不用太在意的普通人,她没有喜欢江斯岸,大概是故意穿江斯岸的号码,想引起谁的注意吧。”
赛场很嘈杂,王郁宁靠近大声问:“什么意思?”
康继纯:“你记得甘衡生日那次我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么。”
“我记得你打了很久石膏。”
“就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王郁宁愕然,旋即是同仇敌忾,“她就是你说的那个甘衡的青梅竹马?那你让她道歉赔偿没?”
康继纯:“她妈妈和甘衡妈妈是朋友,甘衡妈妈护着她的,最后就那样算了。”
王郁宁:“康阿姨居然舍得你受这种委屈?”
康继纯微微苦笑:“没办法,我们要是去讲道理,别人还会说我们仗势欺人,表叔还是要给表婶面子的,不过表叔私下给了我一个大红包,他好像对我没偏见。”
“甘衡妈妈就算了,这女生连他家亲戚都算不上,一个乡毋宁,哪来的面子啊。”王郁宁很为好友打抱不平,撇了撇嘴。
康继纯:“算啦,都过去了。”
王郁宁越看程荔缘身上那件衣服越不顺眼:“她想穿江斯岸的号码引起甘衡的注意?我待会去会会她。”
康继纯没有接话,只是温柔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