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因为醉酒,举止有些可爱的林蝉,沈昭有些恍惚,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根被强行套上的红绳,嘴角不自觉勾出了一个弧度。
那散乱的线头,无不显示着这根手绳创作者醉酒后的笨拙。
林蝉痴痴的看着沈昭,脑袋逐渐昏迷 ,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一歪,软软的倒在了枕头上。
沈昭没有立刻离开,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床边。思绪繁杂,这种不受控制的情感,让她有些不安和心慌。
林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果不其然,遭到了花小七和陆青荷无情的嘲笑和调侃。
“哟!看看这是谁呀?我们的小懒虫终于舍得起床啦?”陆青荷正坐在院中石桌旁分拣药材,一看到林蝉,立刻开始打趣。
话音刚落,花小七也探出头来:“就是就是!太阳都晒屁股喽!是谁昨晚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我酒量早就练好了’?啧啧啧,结果呢?”
“停!打住!”林蝉瞬间炸毛,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捂住花小七的嘴,恼羞成怒地低吼:“花小七!你再敢提昨晚一个字,我就把你那些宝贝蛊虫全丢进寒潭喂鱼!”
花小七被她捂着嘴,呜呜挣扎,眼里全是幸灾乐祸的得意。
林蝉羞的感觉自己马上要原地蒸发。她松开捂着花小七的手,气鼓鼓地叉腰道,
“你们俩!才认识几天呀!现在是一个鼻孔出气,穿一条裤子了是吧?专门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花小七被松开后终于能说话,便立刻反击,“我们这是陈述事实!对吧青荷姐?”
林蝉被说的毫无招架之力,狠狠瞪了这两人一眼:“哼!懒得理你们了!我去后院透透气!”说罢,转身就朝后院逃去。
后院比前院更僻静,高大的葡萄藤架投下大片阴凉,旁边还有一颗开的正盛的桃花树。林婵刚踏入后院,脚步便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空地上,一道清冷身影正在舞剑。沈昭的动作并不快,一招一式好似都已刻进骨子,带着一种行云流水,浑然天成的美感。天蓝色的衣袂随着她的动作翩然翻飞。她整个人仿佛与剑,与这方小小天地融为一体,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令人屏息的美感。
她从未见过沈昭如此沉静练剑的模样。这画面让人移不开眼。
林蝉不禁看的有些入神,隐隐间看到了沈昭右手手腕上,赫然缠绕着一抹刺眼粗糙的红色!...
死去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天呐!她居然。。居然真的把那丑的惊天动地的破绳子给沈昭戴上了!而沈昭……她居然还没摘下来?!
巨大的羞耻感快将林婵淹没,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立刻冲上去把那丢人现眼的东西扯下来!
沈昭已然察觉到来人,最后一式结束,青霜剑在她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精准归入的剑鞘。
“醒了?”沈昭的声音还是惯常清冽“头……可还痛?”她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林蝉脸上。
林婵急忙摇头,眼神躲闪,:“不……不痛了。”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巨大的勇气,指了指沈昭的手腕,轻声道:“那个。。沈昭…我昨晚……我喝多了,胡闹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我现在就帮你摘下来吧!真的……太丑了!”说罢,便伸手去拉沈昭的右手,想要把那碍眼的红绳解下来,仿佛这样就能抹掉昨晚的罪证。
沈昭却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手腕的瞬间,几乎是本能地将右手背到了身后!
林蝉本就重心不稳,沈昭这一避让,她顿时失去了支撑点,惊呼一声,整个人就直直地朝前扑去!
“小心!”沈昭左手稳稳地扶住了林蝉险些摔倒的身体。
林蝉踉跄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撞进了沈昭的怀里,两人都是一僵。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沈昭身上那股清冽如雪后松林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林蝉本就混乱的脑子彻底宕机。
沈昭的身体也瞬间绷紧,迅速稳住心神,不动声色地将林婵稍稍扶正,拉开一点距离,但那只背在身后的右手,依旧固执地藏在身后。
“无妨……”沈昭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目光微微移开,“挺……好看的。”这四个字,她说得有些艰难,甚至带着点违心,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仿佛在说服自己。
“啊?”林蝉站稳身形,听到这评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看?那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玩意儿?
这尴尬又微妙的气氛让林蝉浑身不自在。她不喜欢这种感觉。随后她眼珠一转,目光落在青霜剑上,试图转移话题:“呃……沈昭,你这把剑……真好看!能……能给我看看吗?”她伸出手,充满期待地看着沈昭。
沈昭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青霜剑,又抬头迎上林婵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后,沈昭终于开口“此剑名青霜,乃寒铁所铸,剑性清冽,小心些,有些分量。”
“好嘞!谢谢!”林婵喜滋滋地双手接过。然而,当青霜剑入手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沉!
超乎想象的沉!
林婵毫无防备,双臂猛地往下一坠,整个人都被带得一个趔趄,差点连人带剑一起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