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不在,年尚书说要跟方少卿留在六扇门讨论字画,等着捕头回来。”
“怎!她小小六扇门,我还呆不得了!”年安高声不满。
“自然能。”默笑着为青阳解释。“年尚书与方少卿谈得来,难得的知己,他们在六扇门,莫说一直呆着,就是住下来也是六扇门的荣幸。”
年尚书人小鬼大,怎能听不出如此明显的恭维,却是爱听被庾捕头这般武艺高强正直之人夸奖。
“那是自然。”年安得意笑言,转身将卷轴交给思康。“快看看,此乃极品字画。”
思康掂量了掂量卷轴,轻重刚好,同年安问道:“这样好的字画,年尚书割爱给我?”
“再好的东西,无人懂,也是破烂。”年安赞起思康。“就是要给方少卿才是最好的选择。”
思康收好卷轴,“多谢年尚书,待我回家中细细赏来。”
“小事小事。”年安大方挥了挥手,藏不住笑。
默见天色过晚,直言道“已是宵禁,方少卿还是莫要再外逗留了。”
年安这才想起,稍愧道:“怪我怪我,只顾着说话,忘了宵禁了。”
“无碍,我这就回去。”
默拦住思康要走,提起:“才赶走杀人剑客,万一街上还有余党,方少卿独自走夜路危险,我送你。”
“捕头你碰见杀人剑客了!”青阳惊呼,甚是不信。
默抬手晃了晃将军剑,“此乃杀人剑客的剑。”
“杀人剑客的剑!”青阳同年安二人齐声大喊,瞪大了双眼。
兵部几十精兵抓不住的杀人剑客,被默才巡逻了一会儿便拿下了,年安由衷服气默身手超群。
“杀人剑客飞檐走壁,身形出神入化,万一有余党为杀人剑客报仇,只有方少卿一人,寡不敌众,庾捕头武艺不凡,有她帮着点更好。”年安担心思康。
本就欠着了一个人情,再劳烦......思□□怕麻烦到了默,甚是犹豫。
默随意伸了伸懒腰,直接转身向方宅去。
“再待下去便天亮了。”
见默忽然走了,思康来不及再多想,同年安青阳拜别。
“改日再拜访。”
年安挥挥手,担心着思康会不会遇上杀人剑客余党,而青阳莫名生出一股预感,低声自语。
“捕头怕是要被方少卿拿捏了。”
夜深人静,思康同默并肩走着,思康看了看默送他回家,神情也无厌烦。
思康松了口气,谢道:“又麻烦庾捕头了,这么晚了,还让庾捕头费神送我。”
“无妨,我自愿的。”默刻意讲到。“若你真出了事,我才是费神。”
思康自以为是说若他在六扇门出事,默难辞其咎,便应道:“确实。”
默诧异瞧着思康平静神情,难免心想:真是呆子,不懂风趣。
被默一直盯着,思康甚是拘谨,回头问道:“庾捕头有话与我说?”
默收回目光,掩饰起:“无话。”
忽变得冷淡下来,思康捉摸不透默性情,莫不是哪里说的不对,惹了不高兴?思康索性不在言语,免得再讲错。
两人一路无话,走回方宅,下人为思康开门,偷望了默一眼。
王傅成渝急冲冲出来,担忧左右察看思康身上有无受伤。
“如何?他们可有责难你?”
“放心,我没事,事已了。“思康安慰着王傅成渝,转身同默答谢。“有劳庾捕头了,庾捕头自己回去多加小心。”
“好。”默瞧了王傅成渝一眼,待思康进到宅子里便离开。
王傅成渝才发现默也跟着,冷淡回望了一样默背影。
方宅回廊上,王傅成渝担心道:“我听延礼说,你被兵部抓走了,他们当真没对你用刑?”
“高尚书为人正直,我们有理有据,高尚书是为我们判案,不会随意用刑。”思康解释。
我们?王傅成渝本是不解,忽想到一人后忽明了,试探问道:“六扇门庾兰山?你们一起被带抓走了?”
思康提醒道:“成渝,直呼名字失礼。庾捕头帮我查案,才被兵部带走。”
想来是她了,王傅成渝格外不满。
见成渝不语,思康疑惑道:“成渝?”
王傅成渝隐去眼中失落,浅笑:“方伯父已等你许久。”
“父亲还没歇息?我这就去。”思康见王傅成渝神色多有疲惫。“成渝也赶紧去睡吧,我去跟父亲说完府库的事便回屋了。”
“嗯。”王傅成渝看着思康去往内院,神情一下子变得冷漠。
内院方宗杰屋门口,思康见屋中烛光亮着,轻声走进屋中。
方宗杰此刻坐在前厅品茶。
“父亲。”思康躬身行礼。“已是深夜,父亲还未睡。”
方宗杰放下茶,慢悠道:“你迟迟未回,我与你母亲担心,睡不安慰。”
“让父亲母亲劳神了,是思康过错。”思康心难安,甚是愧疚,四下未见到母亲。“母亲不在?”
“你母亲上山去庙里为你祈福。”方宗杰平静说到。
思康明了母亲上庙中自然会见到方衡,父亲也是知晓的,并未挑明。
想起先前母亲提起让方衡回家一事,思康顺势谈道:“太乙山山清水秀,寺庙香火旺盛,乃福地洞天,有灵之地,若长安能有太乙山的福灵庇佑,祸事消除,百姓平安。
方宗杰抚摸着茶盅边,垂头深思后,寥寥一句:“人各有命。”
还是那句听了十年的话。
十年前方衡离家上太乙山修行,每每向父亲提起让方衡回家,都是一句人各有命。
思康深知这次也一样,离方衡回家那天还远。
方宗杰抬头问起:“府库走火可查出源头了?”
“多亏六扇门庾捕头帮忙,府库一事才查的这般快。”思康如实告知。“府库走火是高笑密谋,他的小侍来钱骗取了老幺信任,雇劫匪绑走老幺阿娘,威胁老幺偷开府库大门,来钱借机烧毁府库陷害与我,老幺是无辜的。”
“高笑?”方宗杰思索着问起。“是兵部高正尚书的儿子?”
“正是。”思康回道。“高尚书判案公正,将高笑流放,来钱下狱,高尚书辞官一同跟去流放,以示教子无方,请罪。”
方宗杰感慨起:“高家家教最为严苛,有时适得其反。”
“高笑害你,你与他有瓜葛?”
“并无。”思康直言。“只是作工时见过几面。”
方宗杰若有所思:“事情水落石出了便好,天晚了,快去歇息吧。”
思康躬身拜过:“孩儿去睡了。”
待默空手未拿着将军剑回去六扇门,年安已在默屋中安然坐着等了许久。
默早已料定年安会来,顽笑着坐去年安对面。
“少年人就是不一样,都忙了一日,已经丑时了,还这么有精气神。”
年安可没心思同默打趣,板着脸,装的老成样儿。
“那药材,是我看错了......”年安甚是心寒,长长一叹气。“确实出自开天堂之手,乃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