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瑶娘死了,理由,也不会缺的。
所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也绝不是说着玩玩的。
但谢蝉风此人,自小宽厚和顺,也从未当真见过那场惨状,加之瑶铃女与他又有血缘关系。无论玲珑谷的下场最终会走向何方,他无意关注,他所在意的从始至终都是如何劝服瑶铃女这一个人归顺谢家,其他人就算是众长老前辈想要赶尽杀绝,他也无所谓。
眼前这一场是机会,谢蝉风无论是想要双方关系和好还是想要双方关系进一步恶化,都可以在与姚鼓相对的刀剑下做出决定。
他本可顺势依长老而言,把双方关系更恶化一点,但是!
但是!瑶铃女却跑了!
谢蝉风狠狠刺了姚鼓一剑,却被对方轻松截下反守为攻。
“你在想什么?”姚鼓贴近他轻声问道。
谢蝉风不答,却瞅准破绽云剑划出,剑锋毫无阻碍的抵在姚鼓脖颈上。
姚鼓动作干脆利落的“当”一声把刀远远扔开,语速极快的说道:“你赢了。”
谢蝉风:“ …… ”
众人:“ …… ”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姚鼓却没有输掉的自觉,一脸高兴的又对谢蝉风提醒一遍道:“你赢了,快把刀收起来吧!”
谢蝉风语气沉静淡然,不依道:“不对,我给你换把长刀,咱们重新比过。”
姚鼓梗着脖子依旧是那句话:“不,你就是赢了。”
谢蝉风气道:“你别抬杠!”
玲珑谷的人就是气人,上到主人下到属下,都这么想让人大动肝火。
明明是谢蝉风赢了,可他心里却连一点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
“少城主剑法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姚鼓技不如人,受教了。”
你少拍马屁,明明就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谢蝉风睁大眼睛看看他,欲吼出声的话却生生停住。
他在示弱。
原来姚鼓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心思,即使打斗中招式凌厉势不可当,让自己以为有时间去深思犹豫一下,但姚鼓早就在观察自己,虽是不服输的态度,其实并没有存会赢的念头,早在姚鼓拿起那把不趁手的兵器还坚决不换的时候,他就该反应过来了。
第一次交手,这人为了不伤到自己,虽用了杀招,却以肉掌自己顶了。第二次交手,这人为了不伤到自己,虽然用的也是杀招,却自露破绽让谢蝉风把剑驾到他脖子上。
也不知姚鼓是肆无忌惮还是胆大妄为,谢蝉风为了抵挡姚鼓劲力,自然剑势比平常还要用力几分,如若不是中途感觉不对就收势卸力,姚鼓那看着都能气死人的人头早就掉了。
手掌穿了尚可有圣药涂抹治疗,头若掉了再缝上用什么圣药抹那都不顶用。
姚鼓把谢蝉风气走之后又被押送到牢里,也不能说是押送,是姚鼓拉着一个原本在好好看热闹的门徒自己问道:“不好意思仁兄,我初来乍到不是很了解你们这里的路线,请问你对这里熟吗?”
那位门徒是半路看到少城主在和人比对才加入看热闹队伍的,看到姚鼓的身手又有些佩服,闻此便十分和善的答道:“熟,你想要去哪里?在下可以帮你带路。”
姚鼓舒心的一笑:“那就太好了,我在一个有着一日两餐白米水煮青菜伙食和有些一间挂满刑具刑房的牢里,现在快到饭点了,我得赶回去吃饭。”
门徒:“ …… ”
姚鼓看他沉默,于是又叫他一声:“仁兄?”
门徒疑惑的问道:“你确定是在牢里?”
“不是吗?”姚鼓反问道,“难道你们这里面还有一个地方是吃不撒盐的白水青菜的?”
门徒默默的把他带到牢外:“这里吗?”
姚鼓谢道:“正是此处,多谢仁兄了。”
门徒一肚子槽点却不知从哪里开始吐起,嘴张了三张,明知道他是个囚犯但还是彬彬有礼的客气道:“仁兄不敢当,阁下慢走,在下就不远送了。”
姚鼓也客气的告辞离开。
这次姚鼓再回牢房的光景与前几次拖来拖去大不一样,对门何正嘉瞠目结舌的看着对面的少年十分自觉的自己走进去把锁带上,不禁往他来处远远的瞅了几眼,却并无半个来押送他的人影。
面对何正嘉震惊的面孔,姚鼓斟酌道:“我来给你提个醒,咱们应该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