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霖被生物钟叫醒时是早上七点,清醒了半分钟不到又睡了回去,再睁眼时,太阳高照。
她把窗帘换成了双层的,梁恕昨晚给她拉上了一层,和她平日里的习惯如出一辙。
隐私性良好,却不至于挡住所有日光。
理智和记忆慢慢回笼。
从自己喝醉后反常的粘人表现就能隐隐看出脱轨的端倪。
想到昨晚那个自己主动的吻时更觉脸颊发烫。
宋林霖骤然翻身坐起,抓了下垂落肩头的长发。
虽是宿醉,身上却妥帖地穿着睡衣,也没有头晕或者任何不适。
她能猜到自己被照顾得很好。
至于那个吻……
无法解释一个喝醉的人为何对那个吻的记忆如此清晰,她甚至能回忆起梁恕扣住她下颌的力道。
不过她也只记得这些了,其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脑海中没有半点印象留存。
应该没做酒后吐真言这种事吧……
宋林霖知道自己和梁恕今天都没有工作安排,却没想好要不要去找他。正纠结着,敲门声适时响起。
她忙乱道了声“进”。
睡太久了,又喝了酒,声音有些哑,梁恕推门进来,靠在门边看着她,朝她笑了下。
宋林霖被这笑勾到了。
他今天穿得十分休闲,简单的白T和散腿运动裤,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好像昨晚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这个人从她的好朋友,变成了她的相亲对象,又变成了老公。他唇角挑起的弧度和往常无二,她也依然非常喜欢男人的小臂线条,不夸张却性感。
昨天回家时宋林霖全程靠着梁恕,能感受到这人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绝佳身材。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深觉自己没救了。
“我来看看你醒了没,”男人挑眉,指出:“睡了十一个小时。”
“啊?”宋林霖妙目圆睁,表现得十分惊讶:“马上中午了吗?”
梁恕颔首表示肯定。
她的睡眠质量很好,因而对睡眠时间的要求并不太高,一般来说六个小时已经足够她恢复精力,她想不起来自己多少年没睡过这么久了。
手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发梢,又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如果不是梁恕,她不会放任自己喝醉,也不会在醉酒后还这么舒服。
“谢谢你昨天照顾我……”宋林霖习惯性道谢,却意识到了梁恕不喜欢听这个,说完就想着努力找补一下。
不主动提起那个吻,也不想问是不是梁恕帮她洗了澡,于是只好问他:“……你抱我来床上的?我重不重?”
听了这话,梁恕短促地笑了声,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质疑了。
斤斤计较这个显得他很幼稚,但他忍了忍,还是问:“你有一百斤吗?”
“没有吧,”宋林霖回忆了一下:“但我有半个月没称过了。”
上次称体重大概是九十五六的样子。
职业原因,对身体素质有很高要求。梁恕又一直有健身习惯,他卧推都远不止一百斤,抱宋林霖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不再纠结这事,他说:“好了,起床来吃饭,你太瘦了。”
闻言,宋林霖反驳:“有吗?没有吧,不好看吗?”
“好看。”他勾唇:“今天不用我抱了吧?”
宋林霖不敢再听,忙下床,推开他跑出了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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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恕说自己做的早餐很简单,叫她将就着吃,但宋林霖吃得津津有味。
鸡蛋火腿吐司配热牛奶,色味俱佳。而且她知道牛奶和鸡蛋是完美的酒后早餐,她一边吃着,一边真情实感地夸他“贤惠”。
梁恕闲闲地靠在椅背看着她,对这个称呼接受良好。
只是看着宋林霖唇上沾到的一点牛奶,又想起了昨夜吻她的感觉。
“你之前有喝多过吗?”他忽然问。
宋林霖把嘴里的吐司咽下去,才摇头:“没有。”
“因为我在你身边所以才敢让自己喝醉?”他试探。
她动作顿了下,但没有否认这个事实。
她坦诚,梁恕也坦诚。
“昨晚你喝醉了,但没有给任何人造成麻烦,不闹也不吐。把你放到床上之后我给你找了睡裙出来,是你自己换的。之后你很困,不想动,所以我才给你卸妆擦脸,不然的话,我觉得你自己也能做好。”
原来是她自己换的睡裙,她还真的不记得了。
她笑笑:“如果你不在,我倒在床上之后就不会再动一下了,不会自己去找睡裙,更不可能爬起来去卸妆洗脸。”
梁恕抬眸看着她:“或许,这是结婚的意义之一?”
宋林霖弯唇,心想:这是和你结婚的意义之一吧。
怎么可能和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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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如愿以偿地洗了澡,等到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拿着毛巾擦头发时,宋林霖才想起问梁恕昨晚在哪里睡的。
他说:“侧卧。”
宋林霖想,还好自己平时还算勤快,侧卧不需要怎么收拾就可以睡。
事实上,前半夜他根本没睡。
昨晚她刚睡着后很不踏实,一直说梦话,梁恕一句都没听清,这加重了他的担忧。她渐渐睡熟后,又怕她会吐。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最低档亮度的落地灯,他靠在椅子上什么都没做,就安静地和宋林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直到凌晨才匆匆回家洗漱,换好衣服后又重新下了楼。
她的长发洗过梳过后十分柔顺地垂下,梁恕靠在卫生间外看着她抹护发精油,忽然启唇:
“下周末你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回去看望爷爷?”
宋林霖动作一顿,骤然转过身来。
领证的后一天梁恕自己回去过。
当时老爷子刚知道孙子“闪婚”了,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他回去“负荆请罪”,顺便提前探探口风。
爷爷虽然看起来古板,但思维并不算封建,也没觉得他们胡闹。他对宋林霖很满意,梁恕放了心。想想又觉得理当如此,没人不喜欢她。
老爷子叫他早点带回来看看,梁恕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