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僵硬,手腕被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她没想到裴景昱方才的退让只是假象,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威胁,她竟天真地以为自己真的能威胁到他。
裴景昱眼底的戏谑彻底消失,里面翻涌着令人胆寒的冷意。
他俯身低头,鼻尖几乎抵上她的,一字一句道:“三姑娘,孤给过你机会了。”
“殿下!”她挣扎起来,可他的手掌如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博古架上。
她的后背抵着冰冷的雕花木,身前却是太子灼热的胸膛,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寝衣传来,让她浑身战栗。
裴景昱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呼吸裹挟酒气的侵略性,语气森冷:“三姑娘以为,孤会在意一个庶女的死活?”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侧,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侯府送你来,便是将你的命交到了孤手里。一个庶女,死不足惜。难道他们会为了你,向孤发难?”
嘉宁的呼吸急促起来,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高估了自己的筹码,低估了太子的冷酷。
太子方才的迟疑、退让,不过是猫逗老鼠的把戏。
他怎么可能真的被她威胁?
他可是东宫之主,是未来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她竟天真地以为能用一死相逼?
太子不是能被轻易拿捏的人,他方才的退让,不过是在欣赏她的垂死挣扎,像猫戏弄爪下的老鼠,等她自以为逃出生天时,再一爪按回去!
她的手腕被他单手扣住,另一只手掌则掐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拼命挣扎,可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此刻显露无遗,她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他的身躯如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放开我!”她声音发颤,却仍强撑着最后的倔强。
裴景昱低笑一声,手指抚上她颈间那道被瓷片划出的血痕,指腹沾了血,慢条斯理地在她苍白的肌肤上抹开:“方才不是很有骨气?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嘉宁浑身发抖,终于在这一刻清晰地认识到,她逃不掉。
太子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她,阴影将她完全吞噬。
他的气息侵略性极强,龙涎香混着淡淡的酒气,让她头晕目眩。
嘉宁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的挣扎多么可笑,男人的身躯如铁铸般不可撼动,单手便可将她双腕扣死在头顶,另一只手轻而易举掐住她的下颌。
他的一只大掌几乎能完全圈住她的两只手腕,指节微微用力,便让她疼得指尖发麻。
她的挣扎在他眼里,恐怕和幼猫挠人无异。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膛,恐惧从脚底窜上后颈,却倔强地咬紧下唇,不肯示弱。
裴景昱用力将嘉宁的手腕一拧,想要让她屈服。
她却死死地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声求饶。
“说话。”他的嗓音低沉,带着恶劣的玩味,“方才咬人的胆子去哪了?”
嘉宁的睫毛剧烈颤动,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
她恨自己的软弱,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害怕,怕得腿在发抖,怕得后背沁出冷汗,怕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裴景昱欣赏着她眼底的恐惧,指节缓缓收紧,迫使她仰起头。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女子!
他可是堂堂太子,未来的九五之尊,多少贵女挤破了头想入东宫,眼前这人竟敢说“各自嫁娶”?
裴景昱脸色阴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嗤笑一声,“天底下还有谁比孤更尊贵,你还想嫁给谁?难不成你想入宫当父皇的妃嫔?”
嘉宁被他这番羞辱的话刺得心头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屈辱。
身份尊贵又如何?
她太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有多薄情,原主记忆中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东宫成了她永生难忘的牢笼。
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不也是冷眼旁观着原主被折磨致死吗?
“殿下说笑了,”嘉宁被他掐得生疼,却仍倔强地仰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臣女不求荣华富贵,从未有过这等非分之想。”
裴景昱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作更深的嘲讽:“哦?那三姑娘求什么?”
“只求……”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直视他,“只求寻常人家,得一人真心相许。”
“真心?”裴景昱盯着她看了许久,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讽刺,“三姑娘今年贵庚?竟还信这等虚妄之言。这世道,哪来的真心相许?”
“还是说……”他眯起眼睛,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角,“你心里早有人选?”
嘉宁呼吸一滞,睫毛颤得厉害。
距离太近,她能清晰看见他眼中跳动的怒火。
这个男人每一个随意的举动,都可能让她万劫不复。
原主确实有一个口头婚约的未婚夫,可此刻说出来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羽睫遮去眼中的挣扎:“臣女……不曾……”
裴景昱掐住嘉宁下巴,收紧指尖,几乎要捏碎她的颌骨,指腹碾过她颤抖的唇瓣,“孤再问一次,可是有了相好之人?”
“三姑娘倒不如说说,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