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安抚了自己一下,苏砚重新扑回屋内,还是眼前的线索要紧。
他之前其实在看那扇锁死的窗户,只是还没看清就被鹤霄的“与鬼共舞”打断了。
再次站到窗前,苏砚从窗户缝里往外看,果然,外面确实有个东西在乱飘,而他确信镜外世界没有这个东西。
苏砚贴着墙,尽可能把手往外伸,只是还没够到那东西,倒先切实的理解了鹤霄那句“碎尸万段”是的意思:窗外一直在刮大风,但真伸出手去才发现风里夹杂着别的东西,细碎而尖锐,砸到人身上就是一道细小的口子,多来几次伤口就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淌血。
苏砚啧了一声,又是绑锁链又是上“刀子”的,这幻境还真有点烦人啊。
好在那东西勾得不算结实,只是位置有点刁钻,试了了几次也就拿回来了,是块绣着花的蓝色不料,看起来像是被扯下来的。
苏砚把布放到梳妆台上,用力甩了几下手,几滴血被甩到墙上,他扯过床帘上的红布,给自己缠了几下。
倒是不是因为疼,毕竟深层幻境里各种感觉都会被压制,只是血老是渗出来,如果蹭到符纸上怕是会有点麻烦。
看这样子,这块布应该是通过窗户往屋里丢东西的时候被勾住的衣服发一部风,也许是丢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急着逃跑没注意。
但问题是,这布料怎么看也不像男生衣服上的啊,就算是男士的,也不能是那许望之的吧,他是个要留洋的少爷,就算不穿西装,也不能穿个水蓝色还绣花的衣服吧,像样吗?
这屋里的新娘不是婉仪?还是说这位婉仪小姐的仰慕者不止许望之一人?
苏砚揉了揉眉心,他费劲捞回来个线索,没想到让他更头疼了。
他正疼着,那边镜子里又有东西晃了几下,雾那团竟然慢悠悠分成了两股,接着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还敢碰我,信不信老娘我劈死你!!”
听到这声熟悉而豪迈的“老娘”,苏砚默然:他师姐怕是又和怨鬼对砍上了。
那边鹤霄笑眯眯道:“别的不说,咱玄一观这一代弟子的性格,都很合我心意啊。”
苏砚闻言,翻看布料的手僵了一下,默了半分钟才开口:“师姐你最好先别砍它。”
韩舒这才发现这俩人,又惊又喜,连鬼也不管了:“砚砚,祖师爷,好久不见啦!”
久吗,也就半小时吧。
苏砚只觉得自己还是不习惯他师姐的热情。
“师姐,先别动那个鬼,它死了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们了。先说下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韩舒在幻境里一向信任自家师弟,闻言利落地收了剑,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个琴房,有个大钢琴,先前琴突然自己动了,我觉得蹊跷就按印象重新弹了一边,接着就电灯劈里啪啦、阴风阵阵的,再然后就有个男鬼扑上来要绑架我,然后你们就知道了。”
韩舒又仔细看了眼那个鬼:“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鬼应该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她话音刚落,那鬼有尖啸着扑了上来,左臂不自然的乱甩着,跑到半路竟然一下子掉到地上去了。
苏砚和鹤霄闻言都是心中一凛:这种死法,怕是怨念深重啊!
正这么想着,韩舒那边也没了声音,苏砚看着镜子里远去的黑影,舔了下干裂的下唇:要是韩舒也出事了,这个幻境还真就不好办了。
好在过了约莫五分钟,韩舒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砚砚你画符水平又提高了啊,简直太好用了!”
苏砚回忆了一下自己先前准备的符的种类:“伏魂符最多能压他五分钟。”
韩舒:“行,我准备着。”
鹤霄打断道:“那个鬼有什么别的特征吗?”
他这么问,一方面是想知道鬼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个法子压制一下他。
韩舒:“大概20岁上下,看衣服应该是这个别墅里的下人,额……他脸被打得很严重,实在认不出来是谁。”
苏砚闻言拧了下眉:“如果他没毁容的话能出来吗?”
韩舒理所当然地嗯了声,接着突然回过味来,解释道:“那什么,我这里找到了份报纸,上面的配图是这家人的全家福,包括佣人们。报纸上说这家人除了大小姐全都死于一场火灾,死者姓名和全家福一对比还是能找到人的。我还找到了全家福的原件。”
她记性好,没去看也能描述清楚:“这屋里有面照片墙,全家福在正中间。从其他照片看,这个琴房的主人就是那个大小姐。哦对了,报纸上说这是叶家。”
又有了不错的新线索,但苏砚和鹤霄的心却是跟着沉了沉:不管火灾是人为还是意外,这都是桩灭门案,灭门案留下的幻境,很少有好办的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