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死亡边上走了一遭的余一舟还是之前那副样子,他环顾了一眼四周,热闹的街市就在不远处,也没管身侧少爷的想法,带着气呼呼的人就过去了。
还是硬扯着对方手腕,把人扯过去的,身后的人十万个不愿意,恨不得马上上嘴咬余一舟一口,把他的皮剥了。
没办法,白连寒力气小,硬生生被余一舟那莽夫扯着过来了,几乎是拖着来的。
被白连寒唤作“莽夫”的余一舟肚子是真的饿了,他晚上都没有吃晚饭就出来找人,善良的他还想着这少爷在这里蹲了那么久估计也没吃饭。
所以他慷慨的想买两份好了。
但后来又想,
让他饿着长记性!
他掏出钱故意只买了一份手抓饼,热腾腾的手抓饼在手心里异常热乎,吃进嘴里也格外暖和,肚子里沉甸甸的,像填了些令他舒服的棉花,充满饱意。
等他大口大口把手抓饼吃完后,他才意识都身旁还跟着个用眼睛瞪着他的白连寒。
这才装作恍然大悟,故作姿态的询问,好像才刚刚意识到自己吃独食不太好的行为一样,他用手背一把抹去嘴边的油渍,假巴意思的询问道:“你吃吗?”
那做戏做的超级假!
白连寒后槽牙都咬碎了!
“我才不吃!”
他的语气很冲。
“不吃就不吃,”
说完这句有点贱的话后余一舟对着那手抓饼狠狠地啃了两口,手抓饼热腾腾的香味直冲白连寒的面门,惹得白连寒面上全是厌恶,两只眼睛都快瞪余一舟瞪的掉出来了。
可见仇恨之深。
见耍对方差不多了,余一舟还是找老板又买了一份手抓饼,含笑着递给气呼呼的白连寒身前,他想着估计这世上没人敢想他这样甩脾气不好气性大的白连寒了。
眉眼如初绽之春。
“吃吧,好吃的。”
“赵阿姨说你中午饭都没有吃,都快饿一天了,好歹添点东西,不然以后得胃病,而且现在还会肚子疼。”又耐着性子补了一句。
本想硬气说不吃的白连寒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那当时那场面白连寒的脸都快挂不住了,余一舟假装没听见,用忙碌的左右探头看去掩盖对方的尴尬。
见对方迟迟不打算接,余一舟声音放得很和缓,面容带笑,语气极好的哄道。
“吃吧。”
听到这句话的白连寒压下刚刚的尴尬,微蹙起眉头,整个人显得怪异,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话一样,他拧着眉头,惊诧迟疑的反问:“这也能吃?”
还嫌恶一句。
“这不脏吗?”
“得,少爷脾气。”余一舟骂一句。
最后那手抓饼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不过余一舟买了一个奥尔良烤鸡腿,那玩意可是小吃街最好吃最拿的出手的东西,他招呼老板买了一个。
转过身随意的问道。
“吃鸡腿吗?”
他的话没等白连寒回答,因为他就是嘴巴上礼貌的客气客气,不过怎么样这个鸡腿他都是得让对方吃了的。
就见余一舟握着那鸡腿直接塞进了白连寒的嘴巴里,白连寒刚要抬手拍打着对方,就见嘴巴里传来好吃的味道,瞬间整个人从嫌恶到微微同意。
眼里“唰”的一下变换了光芒。
……好吃!
见到白连寒吃到好吃的这副模样,余一舟低笑一声,果然没有人不爱美食,哪怕事多挑剔的大魔王白连寒也不例外。
接着“大魔王”又犹豫地吃了一小块,发现这和之前吃过的鸡腿完全不一样,那味道比之前好吃一万倍,连皮都好吃。
如果余一舟能听到他的想法,他肯定要笑出来,那当然不能比了,白连寒在家吃的鸡腿是营养师严格控制好盐和鸡精的,主打一个营养但塑料,但外面这玩意是卖钱的东西,做的不好吃都没有人要。
不过这玩意不能多吃。
见对方优雅的小口小口吃着鸡腿,明明很喜欢唇角都压不下上扬的弧度了,还要拧巴的装作不喜欢,眼里用轻傲藏着喜欢,整个人一副别扭的模样。
越看余一舟越觉得好笑。
他唇角含着的笑意一路蔓延到眼角。
此时的他像是被毛绒绒的羽毛扫了一下心脏,那羽尾拂过柔软的心脏时,有些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后面的他们两个在热闹冒着温暖热腾光的街市中走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是发现好吃的余一舟走到摊位前,白连寒先是犹豫地后腿,接着却被余一舟强硬地投喂。
尝到好吃了之后又别别扭扭的接受。
在余一舟的眼里,
他很可爱。
余一舟喜欢看白连寒嫌恶的被迫接受的模样,那样子的白连寒有种烟火气。
逛夜市时,余一舟揽住白连寒的肩膀,白连寒的手搭在余一舟的手臂上,两个人靠的极近,连呼出的热气都在空中仿佛要交汇,长年唇角下扬的余一舟此刻抿着唇角含笑,眉眼的生硬厚重变得多了些轻快少年气,有种剑秀九霄的朔气感。
而白连寒也多了丝活着的气息。
乐此不疲。
两人安静地走在宽阔的黑夜大路上,这是两人从未有过的压马路经历,静谧的环境,饱腹的肚囊,一切的一切都令鲜少感受温暖的人感到满足。
这次是余一舟先挑起了话题,他肚子里一直装着疑惑,一直中规中矩做着自己人设里的白连寒为何会在节日那天穿那套衣服。
他该是知道白富讨厌那样的。
他该是知道那样不符合形象的。
“那衣服,你很喜欢?”
心有默契如两人,白连寒只是摇了摇头,立在前面一个灯光下,他藏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微微的光隐约透出脸上的癫狂,和抑制不住的得意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