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面对他这番威慑的是宋嘉皓。
他和程凛洲的一些斗狠的渊源,连宋矜郁都不完全清楚。
感受到哥哥在离自己而去,宋嘉皓捉住那细瘦的手腕,语调暧昧轻佻:“别急着走啊,再亲一口,好不好?”
宋矜郁回眸瞪了他一眼警告。
但他不打算和程凛洲解释什么,二人在花园入户门短暂对视,身形交错,擦肩而过。
程凛洲攥了攥掌心,衣料下的肌肉在一瞬间暴起紧绷,最终却纹丝未动。
宋嘉皓观察着他二人,眼底的晦涩稍纵即逝。然后在宋矜郁关上房门的刹那,对着程凛洲伸出了手:
“你好啊前夫哥。”
“我叫祝羽。宋矜郁的……”他笑得很灿烂,“小三。”
路灯背光,照得程凛洲的脸阴森可怖,如地狱修罗:
“你说什么。”
“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你仔细听着。”宋嘉皓收回手,向前一步,让自己的声音清楚传进对方耳朵里:
“我是他背着你找的小三,用你的钱包养的小明星,随时随地提供温暖的舔狗备胎。你只是他名义上的老公,全自动ATM提款机,我才是陪他花前月下排遣寂寞的真正的、情人。”
喀哒。
寂静的夜里响起指骨被扳动的声响。
宋嘉皓长出一口气,语气轻松又甜蜜:“听说你们离婚了,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背着你偷情了。前夫哥感谢感恩——”
凶狠的拳风如刀片刮过,宋嘉皓早有预料还是被擦到了眼角,神经不受控制地战栗发颤,胸腔快速起伏,只有嗓音还带着笑:
“很想揍我对吧?”
来。
老子也想打你很久了。”
他卷起袖子,说,“但是别打脸,我靠脸吃饭,你打坏了他会心疼。”
接着爆发出砸向对方的狠劲,不顾一切。
***傻X。
程凛洲你什么都可以忘,怎么敢把他忘掉。
.
宋矜郁不知道宋嘉皓会和程凛洲说什么,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那也无妨,毕竟这也是他希望的。
看演唱会出了不少汗,他站在淋浴下面洗了很久,洗得头脑发昏实在撑不住了,才慢吞吞地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
脚步一顿。
程凛洲靠在门板上盯着他,显然刚剧烈运动过。上身只剩了件松垮凌乱的黑色衬衫,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充血紧绷,青色血管虬结,危险性爆棚。
那眼神也凶得不像话,黑漆漆地从碎发下射过来。
见对方朝自己抬脚,宋矜郁站在原地没动,用目光流露出淡淡的抗拒和疏离:“我们已经离婚了。”
绷到极致的弦上落下了一根轻飘飘的羽毛,瞬间引爆程凛洲隐忍蛰伏的怒火。他伸手抓住宋矜郁的腰,毫不费力就提了起来,三两步扔到卧室的床上。
床垫弹了弹,宋矜郁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像一头年轻雄狮压了上来,胳膊牢牢按在他的头颈两侧。
离婚了。
他当然知道。
程凛洲死死盯着被他按在身下的人,额头青筋狂跳。
但这个人,在没离婚的时候就给他戴了绿帽。
小三?包养小明星?全自动ATM机?
他怎么敢!
真以为他不会教训他?!
“疼……”
宋矜郁蹙眉,发出了一声低微的痛呼。
疼什么疼!他还哪都没碰!
程凛洲凶狠瞪着他,见这人向着一侧偏过头,深灰色丝绸床铺衬得脖颈格外雪白修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脆弱又美丽。
他说:“你压到我头发了。”
……
程凛洲松开了胳膊。
宋矜郁拢了拢湿漉漉的长发,垂着的睫毛也沾着水汽,原本苍白的脸泛出红晕,整个人都比平常更柔软。
程凛洲看得头疼。
他干脆把人从床上拎起来,迫使他双膝分开跪坐,自己一条腿压上床铺,握住他的后颈令他抬头。
同样一个掌控欲很强的姿势,却不至于叫对方吃痛。
但宋矜郁仍是那副难受蹙眉的样子,仰起的脸又小又白,他一只手掌就能盖住。眼尾不知为何洇出了一点绯色,雾蒙蒙的眼眸也蓄起了水汽。
搞什么。
他是玻璃娃娃吗?哪都不能碰。
高大健硕的年轻男人摆弄着清瘦白皙的年长者,明明轻而易举,却分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哪里还有方才和“小三”斗殴的狠劲。
宋矜郁的唇形也是柔和的,边缘模糊像花瓣,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洁白的齿咬了一下下唇。
程凛洲彻底松开了手。
心中涌起了一种极为陌生的暗潮,汇成灼热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飞速流窜,把他的怒气击了个粉碎。
最终步伐急促地离开房间。
.
宋矜郁侧躺在床铺上平复呼吸,手指攥紧了丝绸布料,指关节处用力指使发白。
混蛋。又这样。
他睁开眼望着头顶晃动的的灯光,清晰地感受到意识在涣散。
程凛洲的手掌温热有力,隔着偏厚的浴袍都会被温度烫到,从刚开始握住他的腰就调动起了他的欲.望。
宋矜郁艰难翻了个身,往床头柜那边爬。
趴在床边拉开柜子,他的手刚摸到圆柱形杯子——
喀哒。身后的门再次被推开。
程凛洲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