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泌摇摇头:“不不,还不至于。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我不是教过你如何召唤她们吗?”
“我用过了呀,滴血嘛,但出来的就还是那个没有魂儿的缃容,我就觉得奇怪,她们在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呀……”吴泌说着,端起白瓷娃娃仔细观察。
吴泌最近吃了几回苦头,开始意识到自己实力的确是太差了,要不是有飞炀护着,一路上怕不是已经死了三百回。但是飞炀总不可能老是护着他,这白瓷娃娃虽然看他不顺眼,但好歹是个能打的法器,关键时刻说不定能保命,吴泌就想着怎么能把这法器给用起来。
“你的精血暂时还没有灵气,不能激活它也是正常。”飞炀道。
“那早先的时候它为何如此活跃?天天晚上吵的我睡个觉都难?”
那时候是因为飞炀用自己的龙血抹在针尖上送入缃容体内,相当于直接注入灵气,才能让她活跃了一段时间,这么久过去了龙血用完了自然就安静了。
但是,飞炀曾经又告诉过吴泌,法器认主,必须用主人的精血才能激活——这听起来有点互相矛盾。飞炀自然不想告诉吴泌他的身份,解释起来就有点麻烦了。
飞炀想了想道:“因为你有天分。”
吴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我?天分?”
飞炀睁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你很有天分,只是发挥不稳定,当时你为了救父,激发了体内潜能,所以才让这法器充满了灵气,如今灵气用完了,法器自然就不好使了。”
吴泌听了又惊又喜,又确认一边:“飞哥,我真的有天分?”
飞炀点点头:“好好修炼,必成大器。”
此时吴泌那张脸哟,简直要笑开花了。
飞炀又道:“所以,你可以回去了吧?”
被飞炀这么夸赞,那多难得呀!吴泌这会儿那叫一个得意洋洋,自信满满,充满希望,志得意满。他飘飘然地转身,一边哼着“我有天分嘿嘿嘿”一边出了房间,还不忘给带上门。
飞炀看着那个不靠谱的背影离去,心道真是傻人有傻福,后面这半个月能不能撑下去,看这傻子自己的福气了。
不过担心了片刻,飞炀便把这事儿放下了。他又看起手里那本笔记,笔记内容琐碎,皆是记录一个普通人家孩子从小到大,从开光到一路上蜀阳宫求道的一些杂记,飞炀粗略跳着看了几页,觉得无聊的很,看着看着就盖着本子睡着了。
窗前书桌上昏暗的蜡烛幽幽亮着,烛影跳跃,一阵轻风吹过,原本就微弱不起眼的小火苗“噗”一下悄无声息地熄灭,飘出一缕青烟。
柳青卿从床头的蛋里飘出,化为实体。如今,他大腿以上已经可以化出血肉之躯,除了脸变回了原版模样,其他跟之前那具金丹期的身子差不多,不过丹田空空,没什么内力,连那颗破损的金丹都感觉不到,自然用不了任何法力,除了耐打些,力量大些,五感灵敏些,其它跟凡人无异。
柳青卿估算,大概得等整个神识都能化出实体了可能才会有点改变。
他静悄悄地走到衣柜前,双腿没有实体,因而如飘过去一般。他打开柜门,从里面挑挑捡捡出一套还算合眼缘的宽袖白袍穿在身上,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走回床边,拾起自己的本体蛋身,准备开溜。
越是离自己的逍遥峰近了,柳青卿越能隐隐约约记起一些事来,比如说这原版柳青卿在逍遥峰上有个秘密小金库,里面囤着他这几百年来收集的各种灵丹妙药和海量的灵石秘器,想来应该足够柳青卿继续用一段时间了,何必还挂在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男人身上做挂件。
他把蛋拾起来放入怀中,转身准备走,刚抬脚又停下来,回手去拿盖在飞炀身上的那本笔记——刚才飞炀看的时候他撇到几眼,总觉得有些在意。
飞炀睡的倒是挺沉,有人拿起笔记他也没什么反应。柳青卿把笔记拿到窗户边上,借着月光草草翻看。
笔记上大致说有个书生,连续科举落榜十几年,家里的钱为了给他找先生交学费、送他上京赶考、打点关系,败的精光,后来父母亲相继去世。母亲死前还在执着地说他有才,小时候看过相,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的命,不要放弃。
然而他支持不下去了,虽说是母亲的遗愿,但十几年白花的光阴让他十分清楚自己不是读书当官的料,他最终放弃了,决定出家为僧。
某天骄阳烈日,酷热难熬,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破烂僧衣,手里提着扫把,坐在寺院后门的台阶上休息,口渴难耐却没有更多的力气让他站起来去井里打水喝。
平时这个地方都没什么人来,偏偏那一天,路过一个和尚。那和尚长的有点邪性,殷红的嘴唇,雪白的皮肤,脖子上的肌肤薄如蝉翼,透着一丝丝青色的血管,他白色的僧袍外披着一件紫色的袈裟,袈裟上用紫金线暗纹着奇怪的符咒。
那和尚伸手递给他一颗紫金色的丸子:“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施主之命勿需空留在此。”
书生懵懵懂懂地接过丸子,入了迷一般也不顾这丸子到底是何物,有没有毒,这来路不明的怪和尚会不会害他,直接就把丸子吃了下去,当下周身金光一闪,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开了光。
书生清醒过来,再想去找那和尚,已经没了踪影,正是迷茫之际,脑海中浮现三个字“蜀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