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问道
“那你可以带我出去吗?我是不小心被他们抓住的,我哥哥还在等我呢。已经好久了,他该等急了。”
林知处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不知在思考什么。
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长到黎缘已经觉得他已经拒绝了自己。
垂下的眼帘掩住即将决堤的眼泪,准备离开林知处身边去别处坐着,林知处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黎姑娘,我不能带你走。人各有命。姑娘自然也有自己的命数。”
黎缘不解,但左瞧右瞧,越觉得眼前的人像那话本里的仙人玄玄乎乎,但自有他的道理。
大眼睛扑闪了两下,眼珠子转了圈 ,歪着头
“哥哥不像是来寻宝的。”
林知处用能力打量了一下女孩,又是一段沉默。
黎缘望着那位坐在阴影中的男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洞里的空气湿冷,在北方很少有这样的湿冷。
林知处嗅着湿冷的空气,有些不自在,空气中的水汽黏腻湿冷地像条蛇般无时不刻地缠上来。
“我在找一个人,带他回家。”
黎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洞内阴暗的环境一直让她十分焦虑。
刚下洞那半个时辰,洞中只有她一个人。
她还是一直拽着自己身上的绳子才安心些,绳子走过的路是她离开这个地方的唯一途径。
黎缘低下头,把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狠狠擦去。
咬咬牙:阿爹教过不可轻易掉泪,特别是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
林知处叹了口气,将周围的压力收了起来。
靠近那个咬着牙努力压抑住自己情绪的女孩。
林知处收起周围的探测,黎缘感觉周身一轻。
此时林知处就真正是个瞎子了。
他笨拙地伸出手摸了摸黎缘的脑袋瓜子,轻声道
“别哭,你听我说。你现在跟着队伍走。顺其自然,出去以后千万不要回家,坐了船过了海以后一路从陆路北上,到万安林府报我的字。路上不要听不要信。记住,不能回家。”
黎缘的眼泪绝了堤,压抑住的情绪像是开闸的洪水,自从离开萧檀后,她挨了不少打。
她家中是经商的,自阿爹年轻的时候,听说南方经济发展起来了,就到琼州做生意后来娶了她的阿娘,就定居在琼州了。
由于家庭原因,阿爹平常一般是用方言说话但也会教她官话,所以她官话不错也会看书识字,倒是比乡野女孩多了一点聪慧,比闺中贵女少了拘束,从小没吃什么苦。
她开始后悔不听爹的话,偷偷溜出来了。
“谢谢......但是我家里人会担心。”
黎缘用袖口把眼泪擦去,
“我得回家的。我是偷跑出来的。”
林知处再次沉默了,这个在黎缘看来十分奇怪的公子,又一次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摸了一下
“无事。倘若你回心转意,便来找我。”
黎缘点了点头,离了些距离到不远处乖乖坐着,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刘爷瞥了这姑娘一眼,不做理会。
林知处感受着手上不断散去的暖意,那是刚刚小姑娘头发丝的温度,愣愣地,久久没有动作。
“对不起。”
我只能帮你到这,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他的声音很轻,像冰冷空气中的羽毛,被明灭的火光点燃,又消失不见。
再观远处的黎缘在阴影中坐着,刘爷眼神示意一个护卫。
护卫心下了然,过去给这姑娘一手刀,黎缘直接晕了过去。
林知处没管,也不能管。
因为每个人的命运有既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