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善半只脚踏出卫生间,探头看着红皮衣少年露出个谄媚的笑:“帅哥?真绑啊?”
红皮衣少年朝她调皮着眨了下眼:
“姑奶奶,您说呢?”
话音刚落,他瞬间抽出绳索给尚善绑了个结实,随后牵着绳将她拴在了小红旁边的座位上。
“小帅哥您贵姓啊?咱这法治社会的美好传统不能丢了啊,给个最终解释机会呗!”尚善还想挣扎,但不知道为何一站起来她就发晕,四肢无力,好像电量耗尽了。
眼前直冒大大小小的金星,一黑一亮!
红皮衣少年隔着过道在另一边坐下,回道:“爷的名字岂是你这种绿茶能知道的。”
尚善:“那你的名字肯定是很难听。狗蛋?铁柱?山炮?”
尚善都能看见红皮衣少年脖子上跳动的青筋,她想:
“这小孩这么怎么容易被激?”
“因为老子真的叫山炮!”
那件红皮衣猛地窜到尚善面前,给她吓得一个后仰。
少年气得鼻孔冒烟,声嘶力竭道:“怎么了!我姐叫归山柰!我哥叫归山秋!我叫归山炮怎么了!山炮怎么了!山炮又不对着你家山!”
尚善被少年撸袖子的架势唬住了,她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好!好名字!令堂好文化!”
少年不是到是羞的还是气的,满脸通红,拳头举到尚善鼻尖。
他着实不肯善罢甘休但最终还是被小红一巴掌按下。
“别吵,休息。”
小红打断两人,把尚善又绑到了里面的座位,自己隔开两人。
“我真不会走啦。”尚善叹气。
没人理她。
尚善回头看,小红脊背挺得笔直,他抱着双臂,闭目养神。
尚善看了好一会儿,瞧见他发间有一道浅浅的伤口,那伤口是个棱形,就在太阳穴后面两指处,很凶险的位置。尚善目光闪了闪。
他现在是别人尊敬的任队了,不是她从前看见的那位脾气软和的小红了。
她正思索间,任队皱了皱眉伸出手在墙壁某处按了一下,头顶闪烁的小灯泡直接灭了。
尚善:……叛逆期了,看都不让看了。
一片漆黑中,尚善略显无聊。转眼间,那个好哄乖乖的小红变成了眼前这位叛逆的冷面罗刹,她颇有些不能接受!
尚善大抵是气的,眼前冒出密密麻麻闪烁的金星。
她自顾自憋了半天,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和这位一米九的小孩关系搞得这么僵,干脆摸黑凑得近些。
尚善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东西,睫毛像是触到了什么东西,她不适地眨了眨眼又问道:“我现在是叫你小红还是任队啊?”
“你该叫我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温热气息忽然出现在尚善唇前,任队的声音就在跟前。她几乎触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唇。
尚善愣了一下,扇过去一个巴掌。
她的力气并不大,比起巴掌更像是在他脸上抚了一下,掠过他的下颚骨。
任队明显停滞了一下,良久他笑了一声:
“你从来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的——教母。”
尚善收回手,闷声道:“我叫你妈。”
过道那边传来一声嫌弃的啧。红皮衣少年翻了个身。
三人都不再言语,尚善闭着眼睛准备思考些什么,但没想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她并没有做什么梦,因为这实在不像是睡觉的感觉。
她的耳边嗡嗡直响,就好像左侧是车水马龙的高速道路,右侧是人声鼎沸的菜市场,吵得她眉头死死皱起。
有人在她耳边叫嚷,手背上还传来针扎的刺痛。
“你是没脑子吗!能给人饿得昏过去!你怎么不给她饿死啊!你们两个大老爷们是傻逼吗?啊傻逼一号!傻逼二号?”
有人委屈顶嘴:
“我哪知道她是饿昏过去了?她穿得干干净净的,看起来都不像没吃饭的人。我以为她是困得睡死了,喊都喊不醒……我还担心她冷,给她盖了个衣服……”
“呵呵那你可太厉害了!我还得给你竖个大拇指!干脆人饿死的时候再叫我过来给她解剖验尸呗!还担心冷给她盖了件衣服呵!再晚点你可以直接一截白布盖头上,给她盖棺材盖得了!”
身旁的人吵得厉害,也不算是吵,算是单方面的碾压。
一个稍微高昂一点的男声把另外一人训斥得委屈巴巴的,到最后连还嘴都不敢。
尚善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什么死死缠住,她本想挥手叫他们安静,抬都抬不起来。
“别……别叫了……”尚善大喊一声,随后头一歪又没了意识。
周围安静了一瞬,有人颤颤巍巍道:“她是要死了吗?”
“你妈的你先把你脑子里的水倒了!”
“我妈……也是你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