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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逍遥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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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封号龙魂!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即便过去了三年,那一战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萧琰那冷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传我至尊令,我要封一座城!”
    萧琰的话宛若九天惊雷一般,在现场众人心中炸响。
    “至尊,要封哪座城?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等百死不辞!”岭南王楚天歌高声说道。
    “我等誓死相随!”
    “我等誓死相随!”
    三千铁血战士齐声大喊,声浪滔天。
    “梁城!”
    萧琰沉声说道,刚刚那电话的归属地便是梁城。
    “是!”
    五大战王齐声领命。
    萧琰说道:“天歌,梁城在你的辖区内,你坐镇南荒战区配合我行动,我亲自去梁城走一趟。”
    “至尊,那我们呢?”
    漠北王龙战天等人顿时急了。
    “你们都给我回去,镇守各自的地盘,若有任何差池,我拿你们是问。”萧琰厉声说道:“记住,这是你们的责任!”
    其余四大战王犹豫了起来。
    “怎么,我的命令在你们这行不通了?”萧琰脸色一沉。
    “不敢!”
    龙战天等人心头大震,连连低下头去。
    “不敢就立即给我滚!”
    萧琰冷哼一声,转身对自己的近卫说道:“刑军,立即让洪荒战机起飞!我要在一个小时内赶到梁城。”
    “是!”
    刑军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安排了下去。
    十五分钟后。
    大夏最先进的隐形战机,龙魂至尊的专用座驾在天都起飞,直奔梁城。
    梁城当地接到命令,立即封锁了进出梁城的交通要道。
    与此同时,数百辆战车和直升机从南荒战区各个营地出动,呈合围之势浩浩荡荡向梁城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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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

“大爷,请饶了小的们的狗命!”

山仔咬着牙,清楚大声地重复这句话.

司徒延生蓦地哈哈大笑,猝然一脚将山仔踢飞撞上石壁,又砰地掉落。www.mengyuanshucheng.com

山仔差点一口血喷将出来,他硬将到口的鲜血吞回肚里,摇摇晃晃地拦在司徒延生他们面前。

“总捕头……”山仔脸上挂着一抹僵硬的笑容,平静道:“放过我羽叔吧!”

“滚开!”大捕头奚雄辉巨掌一扫,却被山仔扭腰闪开。

山仔依然挡在独孤羽身前。

“不知死活的兔崽子!”

钱贵重哼一声,揉身而上,三举两腿,外带一巴掌,将山仔打得抱着肚子蹲下身去,顺势,钱贵大刺刺踹出左腿,想将萎蹲于地的山仔踢到一旁。

山仔咬紧牙根,探手如电扣住钱贵踢至的脚踝,一扯一送之下,硬将他摔抛而出,跌成个狗吃屎!

钱贵颜面大失地起身,怒吼着朝山仔冲去,恨不得将山仔撕成碎片。

此刻,山仔的肉体虽然早就精疲力竭,随时可能溃倒,但是他不屈的信念正如一团烈火般,在他心底熊熊燃起,使得他流血的双目,亦闪烁着宛如野兽般的灼灼精光,瞪视着扑身而至的钱贵。

“啊……”

山仔狂吼着,双手猛然推扫,登时,一股炙人的劲流呼啸撞出,将迎面冲来的钱贵震得口吐鲜血向后摔去。

奚雄辉怒斥着抛掌迎上山仔,冷冷道:“好个含有驭火神功的修罗魔手!看样子,独孤羽对你可未曾藏私,今天我这擒魂手可得和你好好印证一番!”

他嘴里说印证,但出手却是招招杀机,式式索魂,攻势绵延不绝地直逼山仔各大要害。

山仔咬着牙,披散着发,满脸血红,目瞪如炬,状似恶鬼一般,在奚雄辉的掌劲中辛苦地穿梭闪躲。

不过片刻的时间,山仔已如一个摇摇欲坠的陀螺般,在奚雄辉的掌劲中,颠三倒四地团团乱转,显得毫无招架之一力。

奚雄辉攻势越紧,越急,同时阴恻恻地讥谑道:“杰杰杰……兔崽子,你累不累?疲不疲倦?不用多久,大爷保证,你不用再辛苦多久。很快地就可以回到你姥姥家休息一辈子!

杰杰杰……”

奚雄辉宛如猫戏老鼠般地捉弄着山仔,一旁观战的司徒延生也露出残虐的嘿嘿狞笑。

他们全都得意的睨着山仔,以看着山仔做无谓的挣扎为乐事。

蓦地——

奚雄辉喝吼一声,双掌劈出两道宛若刀刃一般的锐利劲风直取山仔。

“砰砰!”连响!

山仔左胯和腋下登时出现一道长约三寸的平滑伤口,鲜血如喷泉般飞溅洒落!

随着洒落的血珠子,山仔亦被强劲的掌力兜撞飞起,再次砰然撞向石壁,复又重重摔坠于地。

奚雄辉搓着手,狰狞道:“我操!这就是江湖中出名人物,病书生所看重的传人?不过尔尔嘛!”

“呵呵……”山仔挣扎着自墙角的阴影里站起,歪歪倒倒地走出来,哑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不得不替羽叔撑点面子,充当一次九命怪猫!”

奚雄辉微讶道:“啧啧!瞧不出你挺挨得住打的,大爷这两手居然没擒走你半条魂……”

话声中,奚雄辉寒着脸再次扬掌劈向山仔!

山仔强忍着伤口火辣辣的抽痛和阵阵晕旋,狂笑道:“凭你这捞子什么狗屁掌法,要擒少爷的魂,还早得很!”

他蓦地沉马立椿,咬牙瞪目,聚集全身真力,在奚雄辉掌劲将至的刹那,豁然出手。

天!山仔的双臂,此时就像烧得红透的两支铁柱,闪着刺目的红芒,在瞬间画出一圈又一圈绵绵不绝的殷红光影,迎向奚雄辉的擒魂掌!

“生死轮回!”

轰隆一声巨响,掩去奚雄辉和司徒延生的惊吼。

奚雄辉披头散发,衣衫尽裂,口角挂血地蹬蹬连退五尺,直到撞上一名捧着银盘的黑衣大汉才被扶稳。

山仔却像个滚地葫芦,浑身皮开肉绽地洒着血滴滚到羽叔面前。

扑鼻的血腥味,在沉闷的地牢中,直令人觉得作恶,刺目的血渍,更增添了牢内的死之气息。

司徒延生蓦然变色吼道:“独孤羽!你的山仔已经奄奄一息,你难道没看见?”

他的吼声回荡在黝黯的地牢中,震得绝顶上的灯摇摇晃晃,但除了山仔和奚雄辉粗重的喘息,地牢里沉默的可怕!

“该死!”

司徒延生已发现独孤羽正在运功,他猛地跺脚射向独孤羽,同时右手勾屈如爪扣向独孤羽脑门!

“喝!”

原本寂静不动的山仔,忽然如猎豹般自地上窜起,笔直撞向司徒延生。

司徒延生以为山仔已经昏迷,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本能地想要闪避,但双方的速度均是全力而发,距离又短,当闪的意念南现,司徒延生尚未应变时,山仔已然扑至!

司徒延生被迫改抓为拍,右掌以千斤巨力猛然压向山仔。

这一刹那,司徒延生清清楚楚看见山仔的表情,在那张血污狼藉的小脸上,一双燃烧着炯异光彩的眼睛,使司徒延生以为扑来的是一头打算咬断他喉咙的猎豹,而那双如野兽般慑人的眼眸正中,赫然浮现一只闪烁着晶莹红光的血眼,犀利的瞪入他内心深处,引起他最原始的恐惧!

“哇……!”

司徒延生一掌击中山仔,但他却惊恐地脱口狂呼,倒掠三尺,身形不稳地落地,心头犹自卜卜直跳,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总捕头!”奚雄辉惊疑问道:“你怎么啦?”

司徒延生强自镇定道:“快叫人来!一定要杀了这个小鬼!”

奚雄辉一挥手,一名黑衣大汉匆匆躬身而去。

奚雄辉不解道:“要解决这小兔崽子,何必劳师动众?而且,正点子不是这个姓独孤的家伙?他们都在咱们掌握之中嘛!”

司徒延生怒哼道:“你懂什么?独孤羽正在运功冲穴,待他解开县爷加诸他的禁制,就危险了,而这小鬼……这小鬼居然拥有传说中,代表复仇标志的血眼,若不趁早了结他,待他将来有所成就,就是他索仇的开始!”

“他?!奚雄辉半信半疑道:“他会是个复仇之神?可能吗?!”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错放一人,上!”

一声令下,司徒延生和奚雄辉同时扑向已经变成血人的山仔。

山仔在两人对话中,把握短短的时间,竭力调息翻腾的血气,自然,他也将司徒延生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

山仔暗自苦笑一声:“奶奶的!什么狗屁血眼?复仇之神?那是少爷上回受伤的纪念品!因为驭火神功没练到家,才会使疤痕变得特别显眼,这下可好,保证为自己惹来一大堆要命的麻烦!”

传说与风声,就像血腥和杀伐一样,都是江湖中很重要一的一部份。

传说中的拥有血眼的人,就会引起江湖中最大的血腥和浩劫,这种人往往被称为魔,注定要被武林两道所追杀。

不愿被杀的魔只好杀人,人杀多了,不是魔也算鬼,没有人会认为这种人无辜,只有人会认为这种人倒霉!

山仔知道一旦被江湖中人认定的事实,就没有解释的余地。

就像过去独孤羽所遭遇的种种,没有人会去探究因由,武林人只看得到结果,他们认为结果就是事实,不论这种事实是真是假,事实就是事实!

所以,山仔知道会这回自己不但是倒霉,而且百分之二百是倒了超级大霉。

唉!这个霉,还真的是很要命!

山仔匆匆瞥眼独孤羽,见他仍未有收功的迹象,内心虽急,却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硬挺这遭啦!

他长吸口气,豁然蹬地镖射,宛如曳空流星般,撞向司徒延生和奚雄辉,一举拦下功力高出他许多的这两名捕头。

司徒延生人在半空,身形不变,挥掌而出,冷声啐道:“找死!”

“找屎要到毛坑里去找!”

山仔嘻嘻谑笑,就在甫要触及对方掌劲的同时,一阵潮红涌上他的面颊,他忽而身如陀螺般急旋而起——

刹那间,地牢内劲啸如旋,呼呼急转,昏黯的灯光下,山仔仿佛一尊来自阿鼻地狱的恐怖修罗,自漩祸般的气流中心,怪异地挥洒出无数幻着蒙蒙红光的臂影和掌印。

“修罗幻现!”

司徒延生和奚雄辉早就丧胆于这招病书生最为酷厉的杀招之下,此时乍见山仔施展出来,那瑰丽眩目的红影在他们眼中不啻是阎王的索魂名贴!

惊叫一声,这两位江湖闻名的黑道巨枭,不约而同刹身急停,反应奇快无比地扑落地面,朝大牢门口翻滚而逃!

山仔吓退二人之后,几乎是直坠落地,摔得他龊牙咧嘴,暗叫:“哎唷!我的妈!屁股摔成两半啦!”

他脸色惨白地萎坐于地,喘息咻咻,心里却嘿嘿偷笑,忖道:“奶奶的!这招修罗幻现拿来唬人果然好用得很呐!”

原来,方才山仔虽是拚尽全力施展此招杀手锏,但是以他目前的功力和体力而言,施出的修罗幻现却是中看不中用。

_用来摆个样子唬唬人还过得去,若想伤人,那就像葡萄成熟时————还早得很呐!

司徒延生等人自然不知道方才狼狈逃窜的德性,是被山仔摆道的结果。

他们惊魂甫定地站起身,犹自暗暗庆幸,能够逃过这招号称例无完魂的杀招。

司徒延生谨慎小心地盯着山仔,压低嗓门道:“他妈的!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居然也学会修罗幻现!咱们的人呢?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奚雄辉舔舔唇,干涩道:“人大概快来了,难怪这小兔崽子小小年纪就敢如此张狂!总捕头,接下来该怎么办?”

司徒延生隐约听见牢外有人声斥喝着渐渐朝地牢这边接近,他诡谲笑道:“自然是上去牵制,等人来接应。”

奚雄辉目光一闪,业已明白司徒延生之意。他当然也听见接应的人就快到了,在这些人到达时,他们可得表现自己的尽忠职守!

于是,司徒延生和他一使眼色,两人同时掠身扑去……

“哇……”

“呃……”

山仔愕然瞪着司徒延生他们。

此时,司徒延生和奚雄辉正冷冷地看着牢中自己的手下缓缓跌倒,而这些黑衣大汉,却是死在司徒延生他们的手中。

山行怔然道:“你们为什么杀了自己人?”

司徒延生诡异道:“是你杀了他们。”

“我?!”山仔指着自己的鼻尖,莫名其妙道:“你是说我杀的人?!”

牢外,喳呼的人声更清楚。

山仔蓦地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们两个为了保持形象,所以将这些人干掉,免得让别人知道,你们刚才很没面子地学小猪打滚!”

“你很聪明。”奚雄辉冷冰冰地瞅着山仔。

司徒延生自长袍下撤出一支精钢打造的铁笔,轻敲掌心,淡淡道:“可惜,聪明的人命都不长!”

山仔扫了两人一眼,起身活动一番筋骨,露齿笑道:“我还年轻,身体还很行,想短命只怕阎罗王不会批准……”

“准”字还在山仔嘴里打转,他已腾身而起,却不是攻击司徒延生二人,反而掠向堃顶,摘下悬挂的气死风灯,呼地砸向司徒延生他们的头顶!

司徒延生和奚雄辉两人却未竟料到山仔曾会有此一举,匆忙中,两人反射性地举笔扬掌将油灯打落。

“乒乓!”声中,只见灯碎油溅,火花随之四窜飞扬!

司徒延生他们叱喝连连,忙不迭着扑打着溅落在自己衣袍上的火星子。

山仔凌空一记倒翻,头下脚上,猛然蹬向堃顶,藉势有如猎兔的苍鹰般,气势汹汹地朝司徒延生和奚雄辉两人头顶冲扑而至!

山仔戏谑地狂吼着提醒司徒延生他们二人.

这声喝吼令司徒延生和奚雄辉如临大敌般,争忙移换身形闪过山仔的攻势。

但是,山仔却在半途再一回折,身如剪水秋燕,巧妙地飘落于独孤羽身前不远处,瞅着紧张兮兮的二人,嘲谑地嘿嘿贼笑。

老实说,依山仔此刻的体力,他若有机会休息,巴不得能多喘二口气,像主动攻击这种浪费体力的事,岂是他会去做的笨事?

司徒延生他们摆定架式之后,这才发现原来竟被山仔所戏弄,他们两人气得咬牙切齿,就差没有当场吐血。

于是二人再也顾不得面子或礼仪,宛似饿虎扑羊般,朝山仔疯狂冲去.山仔故意火上添油地嘻嘻逗弄笑谑道:“哎哟喂!大捕头,你们别生气嘛!反正现在这个牢里,除了我们就是你们,再也没有其他人会知道你们被我调戏的事,于嘛发那么大的火!”

盛怒中的司徒延生二人,只是闷不吭声,一招接一招地朝山仔身上招呼。

山仔早已无力反抗,虽然仗着一身滑不溜丢的轻功勉强躲开,但是,仍然不时被打得像个滚地葫芦般,满地滚翻。

血和汗随着山仔的翻滚浸湿原本就潮腐的地面,碎衣如蝶似的在掌风中一次又一次地市窜又散落。

此时的山仔,早就失去属于一个人应有的模样,那光景,已不是凄惨狼狈所能形容得出!

半响

大牢石门,再次由外响起“咔啦!”、“咔啦!”的绞链声。

随着这阵细微的声响,坚厚的石门再度一寸寸地移开,牢外的人声和灯光,亦从越启越宽的门隙溢泄而入……

就在石门门口闪入第一个人的同时。

蓦地

“哗当!”铁环崩断声中,独孤羽如一抹幽灵般,挣脱束缚,猝然射向激战中的山仔身旁。

“不好啦!病书生要逃啦……”

门旁一名黑袍壮汉的惊呼声刚起,独孤羽已单手逼退司徒延生和奚雄辉,左手拉着山仔,宛如百里流光,倏地闪向开启的门口。

司徒延生惊怒地大吼道:“关门呀!你们这群死人,快把门关上呀!”他一边追向独孤羽。

但是,晚了!

石门关闭,同样的也难关.

独孤羽扑向门际,瞧也不瞧挥着霸王锤砸向他的黑袍壮汉,右掌陡抛,噗地带起黑袍汉子的大好脑袋。

当那股如注的鲜血射上半空时,独孤羽已和山仔闯出大牢门外,杀向重围。

司徒延生嗔目欲裂地嘶吼道:“拦住他们!给我拦住他们!”

牢外,是一条宽约丈寻,高有二人的通道。

此时通道上挤满了江湖衙门的黑衣捕役,阵阵警钟叮当响个不停,还有更多的人影,正匆匆地朝独孤羽和山仔他们这头围来。

“孩子,咱们将是武林中第一次自江湖衙门越狱而出的人。”

独孤羽在混乱中,沉静道:“据说,还没有人活着走出江湖衙门,看来,咱们俩又将改写这项武林纪录!”

独孤羽的语声依然平静如昔,但是紧随其后的山仔,却忍不住地想起独孤羽所遭受的刑剐。

那张宛如厉鬼般的恐怖面貌,不住地浮现在山仔眼前,乍见独孤羽被毁容时震骇与伤痛的情绪,也依旧在山仔心中剧烈地翻腾。

山仔终于明白噬心之痛的意义,那种剐心般的痛苦刺激着山仔的神志,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怨恨油然而生。

是愤怒,也是仇恨,熊熊如燃地煎熬着山仔的身与心,使他忘记自己的身体早已疲惫,他的气力早就溃乏。

山仔毫无笑意地笑了笑,没有感情道:“是呀!江湖衙门会很遗憾找上咱们的麻烦,他们接下这笔生意可要赔得很惨!很惨!”

独孤羽冷然睨着逼近他们二人的黑衣捕役,肃杀道:“不错,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他回首关心道:“孩子,你还支持得住吧?!”

山仔凛然道:“没问题!我现在觉得浑身是劲,只想好好大开一场杀戒!”

独孤羽深深地看了山仔一眼,在这一眼中,他仿佛看到山仔由一个不挺正经的小孩,在刹那间成长为一个了悟生死的杀手。

或许,山仔是在乍见独孤羽被毁容、被拆磨的那一刻起,真正看清闯荡江湖所需承担的血腥和冷酷。

独孤羽不禁暗叹:“孩子,你终于长大了,成熟了,虽然刺激你成长的代价是如此血淋淋,但是值得了!未来的路,就得靠你自己去走……”

“走!”

独孤羽蓦然暴喝,他与山仔同时扬掌动手,双双切入人群之中,向通道另一端杀出一条血路而去。

顿时,通道中人影突奔,惨叫哀号不绝于耳。

他们二人宛若出押之虎,在狭长的走道里一寸寸地挺进,将喷洒的鲜血和抛溅的残肢断臂留在身后。

这条走道像是地底下一条主要通路,宽不逾丈,两旁各有三条更窄的通道伸展出去。

囚禁二人的石室便位于这条主要通道的底端,如今,他们二人已逐渐接近最近的一条通道。

司徒延生暴跳如雷地斥吼着,随后追赶二人,但是由于通道狭窄,他反而被自己手下阻挡住,只能眼看着独孤羽和山仔向出口接近。

“闪开!你们这群死人,除了找麻烦还会什么!”

山仔咬牙根,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杀!”的意念,双臂机械式地挥舞。

对于黑衣捕役砍中他身上的伤势,他已无感觉,甚至当他的掌风劈中对方时,也只是出于本能地吐劲施力,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击毙对手。

忽然,一股凌厉的冷风穿透山仔的神志,他猛地打个冷颤,一名尖嘴猴腮,目光冷酷的黑袍瘦汉,正以巧妙的身形,自数名黑衣大汉头顶越过,凌空扑向他而来。

那股冷风,便是这名猴脸瘦子的掌风!

山仔方自觉醒,疾子已临空而至,独孤羽蓦然回身,单掌接下这名瘦子的攻击,极时化解山仔的危机。

但是,另两名黑衣大汉竟趁机抱刀滚进噗地刺中独孤羽的大腿和左腰。

山在狂吼一声,扬脚踢翻伤害独孤羽的二人,急声道:“羽叔,伤的重不重?”

独孤羽无视泉涌而出的鲜血,淡笑道:“还好!”

黑袍瘦子尖声道:“独孤羽,你休想活着离开江湖衙门的地牢!”

“是吗?”独孤羽冷冷地道:“鬼猴岳中齐,你这辈子坏事做绝,临终捞个假捕头的名义陪衬,倒也算是讽刺!”

“放你娘的屁!”

岳中齐狂怒地再度飞身扑击,他不但身形滑溜灵活,招式更是诡异,刹时,便将独孤羽缠住。

如此一来,反倒变成山仔领先开路,独孤羽断后。

他们二人行进速度顿时减慢。

山仔眼见走道尽头就在咫尺,但是司徒延生和奚雄辉却已越过人群赶上二人。

“散开,圈住!”司徒延生暴烈道:“由大捕头级的人动手!”

于是,山仔他们便在距离尽头大门不及三尺处被江湖衙门的人堵住。

山仔瞟了那扇沉厚桧木大门一眼,无奈地叹道:“唉!咫尺天涯就是这个意思!”

奚雄辉和另一名持龙鳞鞭的大捕头三鞭追魂严无为,围杀山仔。

奚雄辉冷冷啐道:“小兔崽子!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山仔嗤笑道:“笨!我当然是往那扇大门的外面跑,这么简单的事,你都问得出口,我真是替你们觉得没面子!”

他故意闪身朝大门冲去,严无为连忙大喝着挥鞭阻止,但山仔却在急冲之后,猛然刹车,反身撞向追击而来的奚雄辉,嘿嘿怪笑道:“你上当啦。”

奚雄辉不及闪避,只好硬碰硬扬掌劈向山仔。

山仔早已蓄力以待,大吼一声,含有驭火神功的掌力毫不客气地全力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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