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察一脸嫌弃,手衣还没脱血淋淋的,手里还拿着沾血的白帕子,若非在衙门里必然会被当成杀人凶犯。
江叶红倒不是怕血,他行走江湖也杀过不少人,只是想到里面那具看不出人样的尸体怕吃不下饭,霍察打开白帕子,“这是我从金竹七被碾碎的左臂发现的。”
江叶红瞧了眼,“这是……”
霍察不愿意再理他拿到巫长宁跟前,巫长宁一瞧便笑了,“这是米粒。”
霍察很是欣慰,“对,米粒。”
江叶红扶着柱子快吐了,“什么米粒,你们再说下去我是连米都吃不下去了。”
霍察翻了下眼皮,“瞧你那点儿出息,不是你从前笑别人的时候了。”
江叶红噎住,他又不是楚非,这等令人惊骇的尸体谁见了能镇静自若。
巫长宁打圆场说道,“这是生米,豆腐坊废弃多时不会有生米,更别说金竹七一个唱戏的,那就只能是凶手……”
霍察赞许地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巫长宁继续分析着,“凶手行凶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了生米粒,要么此人买了米,要么此人身上沾了米。对了,昨晚金竹七遇害前不是撞上了运送米粮的一队人,待会儿让人去问问。”
霍察,“那就是楚捕头的事儿了,我去吃饭了。”
江叶红一阵干呕,“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能面不改色的?”
巫长宁轻笑,“不是面不改色,是习以为常,也和每个人的承受能力有关,我们去查查旧卷宗吧。”
两人刚到卷宗室,苏禅又来了,最近他进出衙门比去朱雀营还勤,衙门里的人也不拦了随他去,“才几日没见啊,你怎么戴面遮了?”
巫长宁不慌不忙道,“因为生了病不宜见风,过几日就好了,小将军今日怎么想起来到衙门来了?”
苏禅靠在卷宗架上抱起手臂,有些气鼓鼓,“我哥整天嚷嚷着给我说亲,我爹催他,他就催我,你们说还有没有天理了?”
江叶红忍不住大笑,“这未尝不是一种兄友弟恭。”
苏禅,“烦死了,又不是我让阿爹催他的,昨个儿还找了个媒婆上门,我也不是软柿子把媒婆引到了我爹跟前,我爹一看可高兴坏了,让媒婆好好给我哥说亲。”
江叶红抽出最底层的卷宗,扑了一鼻子灰,“你哥没打你?”
苏禅撇嘴,“他岂会不打我,我爹一走就抄家伙追着我打,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谁让他逮着我欺负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江叶红不知道对不对还是不反驳了,免得给苏禅带沟里去,“所以你是怕被你哥打才来衙门里的?”
苏禅摸摸鼻头,“早上去军营各种找我不痛快,以后我不去了,跟你们破案好了。”
江叶红,“大公子要问罪起来我岂不是要遭殃?”
苏禅,“你少妄自菲薄了,虽然你现在只是六扇门的一个捕头,可是陛下赐了你可监百官的牌子,以后在京里即便王公贵族见了你也得礼让三分。”
“别别别,我就一六扇门的捕头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怕折寿。”
苏禅翻了下眼皮,“我不管你乐不乐意最近给我避避风头,听说金竹七死了,你们翻旧卷宗做什么,他的死和以前的旧案有关系?”
苏禅连珠炮地问个不停,有他在很难安静,巫长宁终于找到了誉清王府的起火案,“找到了,在我这儿。”
江叶红拍拍袖口的灰站到巫长宁身边去,“大火导致誉清郡王府八人身亡,十二人受伤,思音戏班九人身亡,七人受伤,起火的原因是戏台上装饰所用红纱缎自燃,加上当晚有风火势一发不可收。”
苏禅也凑了过来,伸头看了眼急忙缩回去,他总感觉站在这两人跟前很多余,“你们在查二十年前誉清郡王寿宴大火的事啊。”
巫长宁,“嗯,案子暂时没有头绪所以想看看和思音戏班有关的案子,誉清郡王寿宴大火一案一直悬而未决,说不定能查出些线索呢。”
苏禅摸着下巴,转着眼珠,“我看未必,当年这桩案子可是大理寺亲办的,因为大火之后誉清郡王也因为惊吓过度卧床不起,没多久就病故了,好好的寿宴变成了催命席,大理寺自然是不敢怠慢,可是当时场面混乱不堪,负责装扮戏台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