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长宁,“卷宗上有写现场有白磷燃烧的痕迹。”
苏禅道,“确实有白磷,因为他们唱梁祝的时候,最后化蝶的一幕,祝英台要跳入道具坟里,思音戏班为了呈现震撼的场面会在道具上放置白磷,坟头裂开的瞬间会有火花冒出,但是誉清郡王寿宴满鹏宾客,非富即贵,生怕出一点儿意外,所以取消了。据当时目睹过大火的人说,最先起火的地方是戏台正上方用以装饰的红纱缎。”
巫长宁翻开卷宗,“嗯,卷宗上也这么记述的,戏台顶部用以装饰的红纱锦缎起火,那么高的地方实在令人不解。如果再放置了白磷,加上当晚的大风,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江叶红给旧卷宗上的灰弄得喷嚏连连,“当时死了那么多人加上混乱最后没查出来什么东西不奇怪。”
巫长宁继续翻卷宗,“这里有一处记载,说戏台很少用这种红纱锦缎装饰,思音戏班从前就因为这种装饰不耐用还不便拆卸就禁止使用了,而誉清郡王寿宴之所以再用是因为了向郡王贺寿,以表喜庆。”
江叶红站到了桌案对面,镂空木窗里照进来的光落在江叶红的背后,他好像沐浴在光里,也照亮了巫长宁的眼睛,巫长宁柔柔一笑,“是班主决定的吗?”
苏禅不适地揉揉鼻头,卷宗室陈年卷宗除了落灰还透着股陈旧的霉味儿,“卷宗上没写吗?”
巫长宁,“没有,因为班主也在大火中丧生了,戏班的其他人都说不知道。”
苏禅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难受地站到了门口去,“誉清郡王不在了,可他儿子还在啊,我们找他去问问,我爹和他关系不错,我小时候常去他家里蹭饭呢。”
江叶红眯起眼睛,“小将军年纪轻轻认识的人还不少。”
苏禅翻了个白眼,“李江叔叔从前也在朱雀营当过先锋将军,后来因为伤了腿才离开朱雀营的。现时辰尚早,我带你们去他家看看。”
江叶红看向巫长宁,询问道,“要不要去?”
巫长宁合上卷宗,手指灰扑扑的,“天色尚早去吧。”
江叶红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巫长宁,其实他是想自己给巫长宁擦得,碍于苏禅在跟前只好作罢。
巫长宁笑笑,擦干净手指的灰折好帕子放在怀里。江叶红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不自在地挠挠头,左顾右盼的。
苏禅叹了口气大步走出卷宗室,“一时间真不知道谁才是案子的主导。”
江叶红不是听不出苏禅这话的意思,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抬腿就要给他一脚,苏禅跑得快,江叶红踩了个空。
誉清郡王的儿子李江住在福满街的最东边,据说他喜静不爱外出,所以才选了这么个偏远的宅邸。
苏禅来的时候李江还在抄书,相较苏齐胜而言李江更像个文人,举手投足都一股文人之气,“今个儿什么风把我们小将军吹来了?”
苏禅跟回自己家一样,直接跳上台阶,“李叔好,怎么不见钟云哥哥?”
李江乐呵呵捋着花白的胡须,“年关将至,礼部很多事要忙,这几日回来得晚。这两位是……”
李江看向江叶红和巫长宁,江叶红行礼,“属下六扇门捕头楚非见过李将军,这位是我们六扇门的仵作阿若。”
李江笑声又大了几分,“原来这就是享誉京城的第一名捕,如今京里谁人不知楚捕头的大名,六扇门的仵作都是一等一的奇才,公子年纪轻轻就有此作为必然能成大器,都快进来坐。”
李江是个和善的人,很健谈,言辞幽默,“都说楚捕头无事不登三宝殿,登门了一定是为案子,楚捕头这次造访我府上又是为了什么案子?”
江叶红道,“还请将军恕罪,属下此来是想询问二十年前誉清郡王府大火一案。”
李江有些惊讶随即又有些惆怅和难过,长长叹了一口气,“二十年了还有人记得这桩案子,唉,没什么不能提的,我反倒是希望有人提,当年这桩案子就被搁置了,这些年也一直郁结在我的心疼解不开。”
陈年旧案,一时间江叶红也不知道从何开口,为难地看向巫长宁。
苏禅撇撇嘴,“楚捕头一路走来口干舌燥,必然说话不方便,阿若你代他问好了,免得说不出话来浪费大家的时间。”
苏禅及时给江叶红解了围,但是话怎么听着怪怪的,苏禅接着说道,“李叔,阿若是京城第一女仵作柴青青的儿子。”
李江大惊,“柴青青的大名如雷贯耳,她聪慧无双,正义凛然,帮无数人沉冤得雪。公子不必多礼,尽管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