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岑既白搬家的第三天。微风和煦,万里无云。戚红登上一层层青石台阶,手里提着给她送去的乔迁礼物。
掀开垃圾桶的盖子,岑既白就住在里面。戚红微笑着举高手里的破布:“小庄主,我给你带礼物来了哦。这块抹布是我在河边捡到的,可以用来装饰你的屋顶。”
岑既白抬头看她,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她用力晃起身子把垃圾桶弄翻,在垃圾果皮环绕里从垃圾桶中蛄蛹出来。岑既白夺过她手里的抹布,嫌弃道:“这算什么礼物。”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微小的装饰能起到改变整个房间风格的作用,”戚红把垃圾桶扶好,用那块烂抹布在垃圾桶的盖子上打了个蝴蝶结,惊叹道,“哇,简直和你以前的家一模一样。效果这么好,有点不想把它送给你了。”
岑既白反手把她扇倒:“就是你害得我被赶出来!我以前出生就在大食国前程似锦差一步就能继承家财万贯,你不跟那块红色抹布潜入我家我就不会变成流浪汉!”
“小庄主,平常心嘛。”戚红捂着被她扇中的半边脸坐起来,说,“你看住你隔壁的苍秾小姐,她的心态比你好得不止一点半点。明镜止水宠辱不惊,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消沉了这么多天,还没和苍秾见面。苍秾就打赢过岑乌菱,把苍秾叫过来勤加修炼,说不定很快就能再击败她,顺利夺回原来的生活。岑既白掀开桶盖,准备串个门。
垃圾桶里只有垃圾,没有苍秾。岑既白把盖子盖回去,回头看向望天发呆的戚红:“苍秾呢?她去哪了?”
“不知道,”戚红随手抓住一只飞过眼前的苍蝇,她站起来抖抖衣裳道,“说起来你们和银翘关系不错,再怎么说她也该接济一下你们,让你们不至于流落街头吧?”
“我流落街头是谁的错?”说起这个岑既白就火大,抡圆了手将桶盖当成飞盘往戚红身上砸,“你害得我失去了拥有无数可能的美好人生,竟然只给我一块抹布做补偿?”
“哎呀,别这么计较,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啊。”戚红接住她丢过来的飞盘,伸手拉住岑既白道,“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还没吃早饭吧?走,我带你下馆子去。”
没想到还有要靠人施舍的一天,为了口吃的还要受这种气。但戚红说要带她吃东西,对吃了几天树皮的岑既白来多倒是不错的提案,暂且忍一忍,等饭吃到嘴里了再说。
戚红拉着她来到山下,这时买早点的摊位还没收摊。戚红掏钱买了半个馒头,用指甲掐下一丝馒头皮来,珍而重之地递到岑既白面前:“来,慢点吃,别噎着。”
岑既白一拳把她打倒,抢过馒头整个儿囫囵吞了下去。戚红捂着头坐起来,岑既白蹲在她身边问:“戚小姐,你家就没有什么旧部残党之类的能接济我们的人吗?”
戚红不解地看她,岑既白握拳道:“我也不管什么家业不家业了,今天就打上神农庄把岑乌菱揍成猪头。”
戚红无奈地摊手,实话实说道:“我家的人早被你家杀完了,就剩我一个,族谱比我的腰包还干净。”
忘了还有这茬。岑既白略一思考,又找到新的思路。她挤到戚红面前,挤出笑来,说:“我是净身出户,可你不是呀。你行走江湖这么些年,总该有点积蓄吧?”
“我没有存钱的习惯,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戚红直白道,“有钱当场花,这样活才叫爽。”
岑既白又给她一拳,从她身上搜了半个钱再去买了个馒头。烈日当空,两个人死鱼般躺在地上,就差有人来撒盐。
“小庄主,要不我带你去我捡到礼物的那条河,”戚红把脸转开,屏息道,“你在垃圾堆里睡觉,身上好臭啊。”
岑既白坐起来又慌忙躺下:“是银翘。”
戚红打个哈欠,回头看时岑既白已经鬼鬼祟祟地趴在拐角往外窥视,一句话不跟她说就悄声走了。她不假思索地跟过去,看清银翘才问:“小庄主,你跟着银翘干什么?”
岑既白藏在墙后,压低声音跟她说话:“你忘了前几天你在我家用的那个法宝?”
戚红把金色小盒子拿到她面前:“你说这个?”
“别拿出来!”岑既白把她的手挡回去,用说大事的表情说,“是另一个,CP相性一百问,你还记得吧?”
戚红点点头,她说:“那个时候银翘竟然开始回答那些没有恋爱对象就回答不了的问题,可据我所知银翘根本没有恋爱。趁着我现在无事一身轻,看我查个水落石出。”
戚红加上自己的理解:“明白了,你是嫉妒银翘能恋爱还有工作,想毁掉这种你永远无法再得到的东西,是吧?”
岑既白白她一眼,说:“我现在就只能做这种事了,今天就当休假,明天我去药庄当个伙计也可以。”
眼看银翘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岑既白马不停蹄地跟上去。三个人隔着一段距离走走停停一阵,银翘停下脚步,来到据琴城中最有名的药庄前,她仰头看招牌,信步走进去。
戚红和岑既白埋伏在拐角,她拍拍岑既白道:“银翘还真的来药庄了,不会是准备给你介绍工作吧?”
“银翘……”岑既白还没开始感动,银翘就背着比她本人还高的一大捆草药出了门,“她出来了,躲好点。”
有那堆草药作为参考,想在人群中找到银翘便更容易了。戚红张望着拉过岑既白问:“看清她拿的什么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