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在酒楼镇守一天、痛打吃白饭不给钱恶霸两位、拾金不昧三次、被杨掌柜夸奖四次的阿蛋回到家里,望着今日绩效非常满意。正当她志得意满之际,忽听得屋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出门查看时,竟看到一只罪恶的黑手伸向了院里的晾衣架,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桃林深处。
这样穷凶极恶的盗贼,阿蛋岂会让她逃走。沿着那贼人逃窜的路线一路追踪,漆黑的夜幕掩盖下,阿蛋只看见那身影遁入大街上随便一家客栈里,于是连忙跟上。
她刚进门看见楼上抱着衣裳往外走的戚红,这才明白苍秾等人在此下榻。思及之前苍秾等人对内衣失窃一案十分上心,阿蛋决定上楼再找她们,试着一起问个明白。
没想到转眼就看见戚红罩着她的内衣到处乱跑。
阿蛋怒从心生,抬手把尖声大叫的戚红从丘玄生身上撕下来:“原来你就是那个偷内衣的人!”
“不是我,是倒吊鬼,是倒吊鬼偷内衣,”戚红险些咬到舌头,指着倒吊鬼荡过来的房梁语无伦次地说,“就在前几秒那家伙还在的,在我背后荡来荡去,可吓人了。”
“你还敢说谎,我亲眼看着那贼人逃到客栈里来。”阿蛋气愤难当,抡圆了手臂准备把戚红砸到墙上,“本以为苍秾的借口就够荒谬了,没想到你比她还能扯。”
“真的,真有倒吊鬼,你们怎么就是不信我?”眼看就要被甩出去脑袋撞墙一命呜呼,求生的本能促使戚红抓紧阿蛋的手反问道,“你撞见那个贼是在什么时候?”
阿蛋回想几秒,答道:“半刻钟前。”
“半刻钟,”戚红抓住救命稻草般望向岑既白,“半刻钟之前我还在跟你们说倒吊鬼的故事,不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偷内衣,这客栈真的不干净,我们不能在这儿待了。”
“胡说什么,之前不是你在讲鬼故事嘛,原来你自己也害怕?”被吓晕的苍秾在腹中思考一阵,推导出结论道,“想来是那贼人窜进客栈里,正好想栽赃给戚红。”
一直没说话的丘玄生忽然说:“内衣上好像有字。”
众人连忙围过来,走廊里太黑看不清比划,大家转移阵地来到灯下,布料上果然被人用针线蹩脚地绣着字迹。
“玄生?”岑既白第一个看清,抬头望向同样惊讶的丘玄生,“这上头写着你的名字,这要怎么解释?”
“玄生,丑时三刻桃林外小木屋见。”苍秾念完整句,推测道,“是找你的,难道是你认识的人?”
丘玄生担心道:“还是先检查我的衣服全不全吧。”
“丑时三刻,好耳熟的时间。”戚红也逐渐开始思考,犹如拨云见日般道,“难道要见玄生的是藤○妹红?”
岑既白纠结道:“戚红曲红……怎么这么多红?”
丘玄生抓紧,肃然道:“各位,我有一个计划。”
银月高悬,风声瑟瑟。凶手约定的地方正是桃林附近的房子,而杨掌柜和阿蛋家的房间便极有可能是贼人即将光顾的地点。一个房间里放着足以引来凶手的东西——苍秾的内衣、阿蛋的内衣、杨掌柜内衣的仿制品,和丘玄生本人。
苍秾等人负责藏在桃林中,戚红解释道:“房间的东西都能吸引到凶手,我们就埋伏在这里守株待兔。”
苍秾望着房间里熄灭的烛火,忧虑道:“怎么我们的都是真货,就杨掌柜的是仿制品?”
岑既白伸手摘了个桃,随口说:“老人家经受不起太多打击,老伴的遗物不能就这么几次三番地失窃。”
苍秾把她手里的桃抢过来,问:“为什么把玄生也算在里面,很突兀啊,一看就知道是陷阱。”
“玄生是凶手点名要吃的小菜,不上就开不了席。”戚红又把苍秾手里的桃抢过来,在衣服上摸几下咬下第一口,“这是个很有名的阵法,叫做上学迟到要走哪条路。”
苍秾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戚红说:“是那种游戏常有的剧情,上学要迟到了,眼前有岔路选择走哪条,不同的选择遇上不同的妹子。”
苍秾点点头,还是没懂:“这个阵法有什么用处?”
“选你的内衣就会遇见你,选阿蛋的内衣就会遇见阿蛋,以此类推。”岑既白说,“但我们在此基础上做了更刺激的改动,内衣贼是少女公敌,应该面对更重口的剧情。”
戚红清清嗓子,介绍道:“选你的内衣会获得苍秾手动载人航天掌法一套,选阿蛋的内衣会获得我独门研发□□一枚,选杨掌柜的内衣会获得小庄主秘制毒气一份。”
苍秾问:“那选玄生呢?”
岑既白说:“就会同时得到炸弹和毒气。”
苍秾惊恐地看着寂然无声的那间屋子:“怪不得玄生会愿意以身犯险,根本就是被你们整死了吧?”
苍秾准备过去探探虚实,戚红抬手拉住她:“别过去,那边现在很危险。”拦住苍秾后,戚红立即进入闲聊模式,“刚才说到哪来着?对了,你是妹我是红。”
岑既白不满道:“为什么我是妹?”
“因为你有个姐姐啊。”戚红拉着苍秾瑟缩一下,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说,“这个时候提起姐姐大人真是后背发凉,她什么时候才愿意让我们认祖归宗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认祖归宗只会被岑乌菱斩草除根,”岑既白说到一半乍然压低声音,“嘘,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