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大街,茫然的苍秾。听说岑既白偷跑的消息就二话不说跟了进来,结果压根没准备行李和事前工作。
丘玄生倒是干劲十足,四处乱跑收集情报。这也难怪,本就是邬丛芸第一次准允她切身做这种任务,自然比苍秾这类饱经风霜、对一切失去热情的咸鱼来得活跃。
岑既白不傻,进这种地方的目的势必就是拿下法宝。丘玄生自告奋勇去打听风声,苍秾就在酒楼前坐着等她回来。
在台阶上坐了两刻钟,丘玄生兴冲冲地把搜集到的情报妥善呈上。苍秾一一看过她递过来的东西,拿起其中一样说:“糕点。这次的任务是要拜师做出最好吃的糕点?”
丘玄生连忙摇头,把怀里的糕点尽数交给她:“午饭都是小庄主在吃,我怕苍秾小姐饿了,在那边摊位上买的。”
苍秾把糕点塞进嘴里,又拿起另一样东西猜道:“书。这次是要在城中寻找哪位前辈留下的秘籍吗?”
丘玄生又摇头,把被她拿走的书收回来,诚实地说:“不是,这是我在垃圾桶里捡的可回收垃圾。”
她察觉到苍秾脸色不好,错愕道:“这是苍秾小姐家的东西吗?我记得苍秾小姐就睡在垃圾桶里。”
“那时是我一时落难,不代表垃圾桶是我家。”苍秾沉重地叹气,丘玄生看着是一副吓傻的模样,再拿一样东西随口安慰道,“不会告你非法入室的。”她用绢面扇子挡住耀目的阳光,说,“扇子。这次是要找什么奇特的扇子?”
丘玄生还是摇头,盯着脚尖局促地说:“不是,是我看这扇面上的图案好看,花钱买下来的。”
带回来的全是没有用的东西。苍秾把扇子还给她,说:“玄生,我们应该去找这条街上最吸人眼球的物件。”
“我还捡到了一根苇管。”丘玄生颤抖着把藏在袖子里的东西抽出来,战战兢兢地说,“要吸人眼球……”
搞了半天一无所获。丘玄生试着将苇管对准眼睛,苍秾抬手把那野草折断了,站起来说:“好了,这种情况我也经历过几回,接下来你不要自己发挥,专心跟我走。”
丘玄生立马不再犯傻,顺从地跟在她身边。苍秾带着丘玄生在城里转了几圈,几次看见穿着相同制服的人。这回恰好遇见两个结伴同行的走在偏僻处,苍秾正在监视,身后的丘玄生忽然拍拍她的肩膀,说:“我知道她们是什么人。”
苍秾回头看她,她说:“城中近日新开一家学堂,广招知理识字之人专修学术,把这些人聚在一起封闭管理。”
“这就是你该打听的消息啊,怎么现在才说。”苍秾分神确认那两人还在,向丘玄生道,“你识字吗?”
丘玄生点头。苍秾说:“好,我们现在就去报名。”
“来不及了苍秾小姐,”丘玄生拉住苍秾,遗憾地说,“今年报名时间在巳时结束,我们错过了。”
不是,要是早说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苍秾如鲠在喉,丘玄生规规矩矩地站着,像在等候发落。苍秾说:“那我们就顶替别人的身份,这学堂声势浩大,背后肯定有问题。”
“明白,苍秾小姐要混进今年的新生里?”丘玄生探出掩体外观察那两人的踪迹,主动请缨道,“交给我吧。”
她说完这句,苍秾连抓住她的机会都没抓住,丘玄生就往外走了。拦截考生抢走身份,怎么看丘玄生都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苍秾暗中窥视,只见丘玄生跟上那两人,不动声色地接近几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吸进书简里。
附近没有行人,她整套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自然不会有人发现。丘玄生小步跑回苍秾身边藏好,手里书简一展,书卷张开只吐出两人身上穿着的衣物和背着的行李。苍秾看得瞠目结舌:“你这卷轴里到底装着什么?”
每次说及这个丘玄生都表现得不太想谈,这次也不例外。她随便抓起一件衣服道:“没时间解释这些了,学堂会在半刻钟后关门,没及时赶到的学生都会视作主动退学。”
苍秾猜到她会逃避话题,此时也不方便她再细问,也套上衣服拿好铭牌,跟丘玄生一起乔装打扮走到学堂门口。
那两个守卫不苟言笑,看着格外严肃。两人决定扮演陌生人,由苍秾先进去。那两人伸手拦下苍秾,苍秾递出铭牌道:“我叫,”她瞟一眼铭牌,“汤浓?是来报名的。”
其中一人俯身帮苍秾登记名字,一切都顺风顺水。丘玄生也快步跟上,将铭牌递到另一人手里:“我是……”
她看着铭牌上的天书,犹豫许久没能说出自己的姓名。苍秾觉得奇怪,收好盖完印章的铭牌准备查看,却见那铭牌上写着一串看不懂的符号,俨然不是中原文字。
“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念不出来?”那人不可避免地生出疑心,说,“这像是西域文字,你是西域人?”
怎么抢了个西域人身份,早知道就跟臧卯竹学几句了。丘玄生支吾半天,苍秾只好出面,哎呀一声揽住丘玄生说:“哎呀,你不是住在我们家那条街的妮妮嘛。”
那人盯着丘玄生,问:“妮妮,是说你?”
丘玄生分外不自在:“苍……汤浓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