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戏鹤接过合同，看着上面散发着的浅浅白光，仔细地将合同上下读了一遍，迟疑着问道：“你到时候不会让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不会。”

徐问寻一口否认，不屑的目光将戏鹤上下扫了一遍，她嗤笑一声，反问道：“你一小白脸，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要真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轮得到你帮忙？等你赶到别人尸体都凉了。”

“再说了……”

见戏鹤还要犹豫，徐问寻撩着头发，终于坦诚些许：“我和闻寒雁还算有些渊源，你和她关系不错，我是不会莫名其妙害你的，这你可以放心。”

“哦是吗？”

戏鹤冷呵一声，翻了个白眼：“当初我在前面做事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拆台？”

嘴上虽是这么说的，可却是将手中的合同抖了抖，朝徐问寻勾手，示意道：“大小姐给支笔。”

不等徐问寻说话，他便坦言道：“被封了法力结不了契。”

“哦，好……”

徐问寻点了点头，挥手变出刚刚那支毛笔，便递给了戏鹤。

“极意凌星笔？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戏鹤看着笔上的点点碎星，以及那两条早已深入脑海的线条，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说完，身形一僵，接着笔的手一动不动，只是面上尴尬，显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如此冒昧的话。

……明明自己根本不认识这支笔。

“什么？”

徐问寻皱眉，看着他，不明所以。

“……没，没什么。”

戏鹤尴尬地摇了摇头 ，无法解释自己怪异的反应，也不想被徐问寻追问，火速地接过笔，低头不敢看徐问寻，只是埋头在合同上签名。

正因此，他浑然没注意一旁徐问寻看他的目光是多么冷厉，充满了审判。

“好了。”

签完，戏鹤抬头，将手中的笔和合同一同递给徐问寻。

“话说……”

戏鹤看着徐问寻拿着合同满意地点头，随后“唰”地一声，将合同与毛笔一同收起，面容平淡，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刚刚说的话。

他犹豫着，问道：“那支笔挺好看的，你从哪弄来的啊？”

“这支？”

徐问寻将已经收起的毛笔又变出，夹在手指之中，飞快地转动，快地只剩残影。

“我朋友送的。”

“她比较有地位，奉承她的人也多，我上次去找她玩，觉得新奇多看了两眼，她就说要送给我。”

“哦。”

戏鹤点头，可眉心还是不明显地皱起，显然还是有些疑惑。

可徐问寻却没给他问出口的机会，只是灿烂一笑，挥了挥手，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哦，对了。”

都进屋了，徐问寻又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看着戏鹤：“你对幻觉的抵抗能力真的是弱到爆了，路边随便一条狗都比你意志坚定。”

“我建议你去找穆倾辞让她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要知道你固在自己身上的那两道防护罩只能抵抗物理伤害，不能抵抗精神伤害！”

听着徐问寻带着略微嘲弄的话语，戏鹤眉头一挑，本想厉声回个“滚”字，可又碍着她那句有些善意的建议，不好骂人。

显得粗鄙。

只能额头青筋一跳一跳，最后半是应答半是带着脾气地点头道：“哦！”

“怎么了？”

听到门外戏鹤咆哮的一句“哦”，穆倾辞的房门终于打开，露出门内那张不笑时冷艳到难以接近的面容。

“怎么声音那么大，雁雁睡觉……戏鹤！？”

穆倾辞埋汰的话语说到一半，抬头便看到戏鹤胡子眉毛气成一团，脸上还布满了搞笑而传神的乌龟简笔画，当即声音不自觉拔高，惊讶地问。

“你的脸怎么了！？”

“什么？”

戏鹤皱眉，听着穆倾辞的话，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问道：“我的脸……”

“我去！”

看着手上被蹭下的黑色墨水，戏鹤睁大了眼睛，思及徐问寻看着自己的怪异眼神，几乎是瞬间地便找到了罪魁祸首。

“徐问寻！！！”

他惨叫一声，冲去徐问寻的房门便是疯狂拉动，整个门被晃得摇摇欲坠，却丝毫没有被打开的意思。

于是戏鹤怒而猛地一脚踹上，咆哮道：“你对我美丽细腻！用无数张面膜！好不容易才保养得水灵光亮的俊脸做了什么！！！”

“你开门你开门你开门！！！”

“我要杀了你！！！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门外戏鹤的咆哮，徐问寻在屋内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脸上真情实感的笑容洋溢已久，笑到整张脸都是僵硬。

“别踹了哈哈哈哈哈！”

她抹了抹眼角被挤出的泪水，笑着答道：“我的防护罩无人可破哈哈哈哈哈！别白费功夫了哈哈哈哈哈！”

“有这时间你不如去洗个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