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紫薇花瓣在夜空里打个旋儿,悄然飘落于慕晚披散着长发的耳畔。
粉粉嫩嫩的,还挺赏心悦目。
慕晚闷头走路,自打她那阴损怼人的一句话出口,二人尽皆沉默。
叶非迟余光里总能倒映出那片突兀的花瓣,忍不住抬手给她摘了去。
强迫症就是要每个东西都安放在该放的地方,不然再美也是违和。
微凉的指尖碰到耳朵,慕晚的小耳垂倏地红了。
期待好些年,这次回来,半日之内,叶非迟动手好几次了!
嗷嗷嗷嗷,她想土拨鼠尖叫,表面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波澜不惊。
她才不是那么好追的,她才不好哄的!
“biu~”
是车开锁的声音,离着数米,慕晚就把车锁摁开,这小动作用来遮掩一瞬的羞赧,最合适不过。
车灯闪烁,车和慕晚的人一样惹眼。
雪白的一辆四门超跑停在一众呆板的车里,鹤立鸡群不过如此。
盾徽骏马的车标入眼,叶非迟的眸子眯了眯,慕晚的家世还挺不错的,从前伪装的很好,她一点端倪都没察觉到。
慕晚抢先一步拉开后座的车门:“叶老师,请。”
后座?真把她当领导送吗?
叶非迟忍住幽怨,信步拉开副驾车门:“我坐前面就好。”
慕晚试探得逞,美滋滋呲了呲小白牙。
她回身坐去驾驶位,拉过安全带:“您家地址。”
“龙湖公馆8号。”
慕晚扯着安全带的手僵在半空,和她家隔了一条街?
喵?
一排十栋,8号和18号,正好是前后!
“不顺路吗?那你可以把我放去热闹的十字路口。”
叶非迟明知故问。
“没,我在想怎么走方便。”
慕晚的谎言随口就来,甩掉高跟鞋,一脚油门下去,跑车绝尘而去。
一路无话,慕晚准确地把车停去叶非迟的家门口,连导航都没开。
叶非迟故意调侃:“慕老师脑子里有城市活地图吗?找得真准。”
慕晚无心相告:“之前来这送过朋友,所以知道。叶老师…晚安?”
小样儿,还撒谎。
“麻烦你一趟,上去坐坐?”叶非迟温声邀约。
慕晚看了看屏幕时钟,已经十一点半了,按照叶非迟的旧日习惯,该睡觉了。
“不打扰您,夜深了,您家人也该休息了。”
叶非迟将头转向车窗外,却并不下车:“我家就我自己,不打扰。”
慕晚呆滞须臾,见叶非迟不动,也不好赶人下去,僵着又太别扭,只好拉开安全带:“谢谢叶老师,那我送您上去。”
叶非迟得偿所愿,推开了车门,在前引路。
输入密码打开房门,入眼的风格依旧冰冷简约,还是暗灰色调。
窗帘,地砖,挂画,地毯…格调出奇的统一。
“干净的。”
叶非迟从门口鞋柜上拎了个毛茸茸的拖鞋给她。
不放在地上,偏偏举在手里,看着怪累的,不接好像不合适。
慕晚为难地接过,转手给人送回鞋柜:“您平安到家,我不便进去搅扰,该回了。”
叶非迟没跟她掰扯,而是另辟蹊径,直接反锁了房门:
“我家卧室空着,太晚了不安全,你在这将就一晚吧。”
慕晚满脑子问号,什么情况?
叶非迟把她骗来家里宰?
得亏叶非迟是个斯文的女子,还是她的心尖尖,不然这会儿慕晚心里已经警钟长鸣了。
大半夜的,不该随便去别人家。
“不,不用了,我家离这不太远,我还想回去半路吃个消夜的。”
慕晚立在门口一动不动。
肚子很给面子,咕噜噜叫了两声。
叶非迟后知后觉,她忘记了管慕晚的餐饭,让人饿了一晚上。
失策。
“消夜不卫生,我给你做一份。”
叶非迟搁下手包,直奔厨房:“自己随便坐。”
慕晚还没来得及回绝,厨房的水声已经响起。
离得有些远,她大吼一嗓子有失礼数,不喊只好换成拖鞋才能过去。
那换了鞋子为何不留下呢?
纠结半晌,慕晚选择听从内心的呼唤,美滋滋咬了咬下唇,换鞋走去了厨房边。
她还没见过叶非迟做饭的模样呢。
屁颠屁颠溜过去时,厨房里只剩微波炉的嗡嗡声,叶非迟转回身来望着她:
“洗手,很快就好。”
慕晚偷摸瘪瘪嘴,估计好吃不了,指不定是什么速食。
唉,女神不太会生活。
乖觉地洗干净手,叶非迟抽出张一次性擦手巾给她:“去沙发坐吧。”
“哦,好。”
慕晚莫名拘谨,好似她跟叶非迟当真是第一日相见的同事。
她慢吞吞挪去沙发边,淡香薰里有股柚子味,倒是比清冷的薄荷香多了一丝人气儿。
叶非迟转眸瞄着慕晚,见她坐在沙发上搅动着手指发呆,一时竟有些想笑。
跟个孩子似的,还认生了吗?
四年前偷亲她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
“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