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那几个妖胎还是妖血妖肉的半活物跟本没经过炼化处理,萧凌寒在心里又骂了声风飞霜只会给自己挖坑。待看天色已近黄昏,萧凌寒带着门人快马赶去锦官别苑。
再说清晨,连着两夜餍靡了的赵大人抱着林夫人不肯早起上衙,林夫人哄不过,只得起身给他穿衣。
厮磨了半晌总算把赵大人送到洗手盆边,林青阳送热水进来时。赵淮安的手还揽在林夫人腰后,遂叫她门外等候。
林夫人给他擦手洗脸,随口说了句:“你看青阳长得是越发明艳了,若我们一直在京畿,登门递帖子的官媒指不定有多少了。”
赵淮安顺嘴敷衍着说道:“嗯,是可惜了,再回京城她也二十好几奔三十的人了,只能留在家里帮你管事。”
林夫人对自己肚子没信心,也不想赵淮安带外人进家门。她道:“老爷要是回京身边只有我这个夫人,会被同僚调侃惧内。我会被贵女圈定义为妒妇,日后只怕难办事。老爷,青阳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不如你收了她吧。”
赵淮安眸色微变:“胡闹。”遂走入耳房给自己修面。
林夫人追着他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长相张扬的,可她要是管事姨娘也不用出府应酬,外人谁知有她。”
赵淮安对镜整理着自己的胡须,继续推辞:“不单是她长得太美,还因为她是你养女,我也只当她是个晚辈。”
林夫人浅笑说道:“你呀,就是没在京畿多住几年不懂风俗。那贵门府邸里的主母认的养女都是给老爷、少爷预备的姨太太,或是各府之间交际用的。也有真做女儿养的,那也是极少且姑娘本就娇贵有身份。你若留她,不会被人言语,我也乐得轻松。”
赵淮安深吸了口气,说道:“不行,我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要。”他还未归京入阁,他不能打碎萧皇对于他忠贞的褒奖与期许,哪怕赵淮安所幻想的期许不过是源自一场闲聊。他来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再他最后回乡的那年,他曾幸过一女,此女后来生的儿子记在族内旁支,就是他打算过继来的孩子。这是族长的谋划,也是赵淮安带进棺材的秘密。
林夫人被情药所迷,毫不怀疑他的深情。
赵淮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咬耳道:“再去床上躺躺,能助孕。”
林夫人脸颊微红,嗯了声就去睡回笼觉了。
赵淮安走出房间,轻轻的合上门后对林青阳说道:“等夫人再睡会儿,你不要进去打扰她。”
林青阳才应了声,还没作礼就被赵淮安揽着腰一抱,几个踉跄被男人裹在怀里带进回廊背光的拐角。林青阳怕极了,却又不敢吼叫只是缩在男人怀里瑟瑟发抖,赵淮安扼着她的下巴冷笑着说道:“是你在夫人跟前说要我收你做妾的?”
林青阳双手被他覆在身后,全身贴敷在其身上,真真切切感受到成年男子身体的力量与弧度,她想答话可下巴被捏狠了,得只能抽抽吸气根本张不开嘴。
赵淮安也不需要她回话,他继续说道:“前些年我就想把你送人,可你是夫人养女,你的去留我说了不算。要是你成了我的妾室就不一样了,我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你卖了。”赵淮安觉着还差点意思,他盯着那双逐步染上惧意与屈辱的美眸,说道:“别以为你家夫人能一直护着你,你就能得个周全。京畿多狂徒,等回到京畿,多的是闻着臭味儿想钻后院墙角的狸狗鼠貂。哪怕你是夫人最喜欢的管事姨娘,我也能找人污了你,再卖了你。”
林青阳睁大双眼,从前赵淮安背着林夫人只是没给她好脸色,这次她真是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厌恶与恨意。
见她泪眼盈盈,赵淮安没有半点心软,反而狞笑着低喝道:“不许哭!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身,纳你为妾,再找个由头卖掉你!”
林青阳闻言倒吸口凉气,硬生生地把挂在眼眶欲滴未滴的泪水憋了回去。
赵淮安眸中凶光未减,对她继续沉声说道:“回去好好站在廊下候着,尽心伺候夫人。要是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话,知道后果吗?”
林青阳点点头。
赵淮安嗤笑了声,他装了好多年,本性被压抑得太久总归会扭曲心理。他为了彻底破灭林青阳对自己的肖想,坦言道:“还记得夫人最后一次回淮左老家吗?遇到族亲娶亲,我们带你去贺喜,晚上留宿在主人家。”
林青阳听他提起这事,惧意与羞涩逐渐褪去,她盯着赵淮安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有个族人喝醉了酒,夜里翻窗进了你所住的小院…”赵淮安感觉到她眼中的恨意,越发得意地说道:“本来是要掳你去卖的,可那晚人来人往怕闹出动静。这件事就是我授意的。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夫人?怕我们夫妻不和,怕她跟我和我族人翻脸?还是你自视甚轻,不认为夫人会为了你跟我闹?又或者怕闹开了,夫人会顾念女子贞操反而会把你许给强/暴之徒?到底是哪一条让你选择沉默,吃个哑巴亏?”
赵淮安感觉怀中人像抽了魂魄一般软了身子,他松开手由着林青阳瘫坐在地,转身离开。林青阳只觉遍体生寒,她不知道赵淮安居然是这种人,那晚她用针线锥子扎烂了那人大腿,没有叫那人得逞。凶犯为了交差并没有向赵淮安说出实情。恐惧与耻辱还是折磨着那时的林青阳,她郁郁寡欢,让林夫人以为她水土不服提早回家。
这一刻的林青阳只想尽快离开赵府。
等泽尔来问林夫人早安的时候都已临近中午了,他为了陪赵淮安赴宴特意换了外套。林夫人打趣说他风姿不输当年的林书翰,见林青阳的目光总在他身上梭巡。林夫人心又软了让泽尔带着林青阳一同赴宴,他推脱。
林夫人说道:“她整日在家里窝着,也该出去透透气。你身边又没个使唤人,渴了,热了,冷了就吩咐一声,她帮你张罗着。”
“姑母,我带着她去不方便!”
林夫人笑道:“总商请你姑父的宴会还能玩什么见不得人的花活?你们要是谈正事,青阳就去逛逛摩诃池,在外面等你。”
泽尔推脱不过,带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林青阳心事重重,泽尔以为她在为自己刚才的话生闷气,遂道:“姑母还不知道总商们邀请姑父的名头是花魁宴。到时候一桌男人几杯黄汤下肚忘了姓甚名谁,又有花魁作陪玩乐,免不了口出污言,狂恣手贱。你在场的话,无辜惹轻狂。所以我不是真不想带你去,而是你不合适去。”
林青阳笑了一笑,因为赵淮安的话,自轻而道:“我这样的女子,跟陪人作乐的女子又有何不同呢。浮萍一簇,将逐于水草处的短暂停留误以为是落脚归宿,怎奈水草根浅难以托付。终不过顺水沉浮、裹卷浪头,任凭揉。”
泽尔哈哈两声轻笑,说道:“你被我姑母当女儿般养大,还觉得自己是浮萍吗?”泽尔素来机敏,很快意识到林青阳情绪不对,误以为她少女怀春。想赵府庭院不大,往来年青男子寥寥,便怀疑她心悦对象是赵淮安。无奈赵淮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中了林夫人的蛊毒,所以拒绝了她,才让她求而不得心生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