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西郊野岭。
一袭灰袍裹身的风飞霜站在断崖之上,冷冷地望向安静了半宿的成都府。
她对丹增说道:“为什么驻扎在此?我好容易让成都府出点事,拖住他们,你不趁机走还在等什么?”
丹增也望向成都府方向说道:“我在等一个人,一批货。”
风飞霜:“什么人,什么货。”
丹增冲她意味一笑:“跟你一样想搭我顺风车的人,我想要的货。”
风飞霜:“我给你的钱不够多?”
丹增:“你给得足够多,可比不了他的货。那批货能帮我大忙。那可是上千匹的蜀丝,是你有钱也搞不到的违禁商品。”丹增睨其一眼又继续说道:“我说过要帮你带货去往无人之境的前提是行商一路,什么都得听我的。不然你现在就把货卸了。”
风飞霜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快要爆燃的脾气说道:“你要等多久,你这么大一只商队驻扎在这里很显眼的!”
“大吗?”丹增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队伍,光是篝火就升了五个,他笑着望向风飞霜说道:“等那批货到了,我们的队伍还得增加十匹马。”
风飞霜气得发抖:“你这样浩浩荡荡的队伍是行商还是打仗?我要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见丹增微微侧头,似笑非笑的凝视自己,风飞霜更生气了,手印起又灭。她才给萧凌寒留了一堆屎收拾,她可不敢冒然暴露自己灵气场让其发现来逮自己。抬起的手已然无法收回,她只得虚比出了个攻击势。
丹增冷哼了声,一个大跨步至她跟前,出手挡下她的劈挂掌轻而易举的把人锁在怀里。风飞霜甚至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男人气息,风郡主从来没被人如此欺负过,也不管萧凌寒会不会发现自己,灵气推至手指,一个攻击阵还未形成已被压制。风飞霜哑然,她感知到有股隐秘又神奇的能量从丹增衣领钻出,她再抬头又看见丹增那充满戏谑意味的浅笑。
丹增以为她是虚张声势,锁她锁得更紧。丹增对风飞霜笑道:“小奶猫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成不了大老虎!学着点轻言细语吧,整天气鼓鼓的,我担心等你爬上雪山会爆肺!”
“小奶猫?你放开我,我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是什么!”风飞霜又是歇斯底里的叫嚷起来。她挣脱不了丹增的钳制反而被他提溜起来过肩一甩,风飞霜落地滚了几圈才堪堪站起身,再抬头看丹增已经走向同伴围拢着的篝火。
风飞霜意识到这个木雅商人不一般,刚才那股能量一晃而过根本没容她细究。她抬指再祭出一股攻击咒,还未触碰丹增就被化散,这一次风飞霜看清那道防护咒很诡异,没有铭文和咒眼而是一具髑髅幻相。
她警惕地望向四周,那些围着篝火或睡觉或坐谈的木雅商客令她感到不安。她裹紧衣袍,也不顾及是否会暴露自己,开启结界保护后跳入悬崖找地方躲避观察了。
时间倒回至昨晚,泽尔带着林争春去到总府路小院,看见门上了锁,推门从缝隙窥探,未见有人生活的痕迹。
泽尔自语道:“原来这不是他的居所。”
“谁的居所?”林青阳凑了过来,也从门缝往里看。
泽尔:“萧大人说在成都就到这里来找他!”
“啊?!”林青阳懵怔了瞬,“萧大人怎么会住这种简陋的小院落?这里连一间耳房也没有,若真是萧大人的居所,我也不好借住吧。不如我找间旅馆住下!”
泽尔:“不行,太危险了。我还是带你去锦官别院找他吧。”
“你多悠了。”林青阳柔柔一笑,她倒是不觉得赵淮安真敢对自己下死手。
泽尔呼了口气,带着她返回马车说道:“枉你一直生活在帝国,你不知道像姑父那样的官吏最忌讳内院翻墙之事吗,你这样闹就算不是他的妾室也会让他被人安上个治家不严的名头。待他回京,就是言官攻击他的口实。”
林青阳无所谓地笑道:“所以他才更不敢拿我怎样。他最惜名声了。”
泽尔见罢只能摇头失笑。
赶到锦官别院的时候,萧凌寒还躲在二楼隔间观看几个蜀商喝下洗胃汤的反应。听泽尔要让林青阳借住在自己这当即反对道:“不行,家里有个时尔梅的丫环,再来个赵淮安的丫环…太乱了,我怕小春知道了会瞎想。”
泽尔:“小春能瞎想什么?你什么都不干,坦坦荡荡,她能想什么?”
萧凌寒:“听我门人那样讲,就知道她挺会来事的。叶阑珊那个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在一起要商量出个什么事来对付我,我还真应付不了。算了吧,而且小春应该会在这种事情上小气的。”
泽尔又不敢把赵淮安想杀林青阳的事告诉他,只能忽悠着说道:“你这儿就说错了,你府上留住一位姑娘是你居心不良,就算你没跟她发生点事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反正你能惹身骚。但要是留住两位姑娘就不一样了,那叫照顾落难姑娘是为君子者的仁义之举。”
萧凌寒哼笑一声,回头斜睨泽尔,说道:“少给我下套!我凭什么收容她们?是我害她们落难的?一个叶阑珊都够让我头痛的,我不会让她住进来的。”
泽尔:“你怎么这么小气?已经有个叶阑珊了,还怕多一个林青阳?她是我姑母的养女,是小春的堂姐,你看着办吧。还想当我林家的女婿?连帮忙照顾族姐都不愿意,你还是趁早了断心意,不要叫小春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