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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月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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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道:“你用了我送给你的体香膏?”

林争春:“可不是,一盒膏都快用完了也遮不住那股怪味儿!”

时尔梅轻声说道:“没关系,等到了茶园,我再给你调配新的味道。其实,我也不介意那股怪味儿,跟麝香似的,你多闻闻就习惯了,怪好闻的。”

林争春皱眉,满是厌烦地道:“你快别说了,我讨厌体味。你都不知道我要是回雪域家里会因这股味道惹多少麻烦事,我都恨不能拿刀把后脖颈那团肉剜了去!”

时尔梅抽笑,快慰自己倒是没体味,就算盛夏之日也无汗无味儿。曾经他嫌弃过自己这幅怪身子,但此刻他却无比庆幸,他闭上眼在缕缕梅香中睡了过去。

在飞雪中打坐的木桐子冷冷望着两人,暗自吐槽时公子与泽浣相比简直天上地下,想他的师尊泽浣才不会如此幼稚加如此心机。他往火堆里添了些木枝之后起身走向坡地溪流方向。小兵洗碗许久未归,寻他的镖师也一去不返,木桐子放心不下沿着蔓草低伏的小道消失不见。

雪小而绵密,山地上已然积了层,白茫茫一片,看不清通往溪流的路在何处。

木桐子心下一沉,变回原形猞猁,嗅寻小兵和镖师的气息,旋即朝深邃无垠的丛林深处奔去。层层叠叠的高树如盖,挡住了落雪,一条断枝折藤的拖拽路径赫然显现在灌木丛间。猞猁不敢怠慢,朝着远方咆哮一声。破音如波,横扫四野,阻止了野兽的撕咬也惊醒浅眠中的时尔梅。

不待他起身,林争春已摁下他说道:“不要离开火堆,不要让火熄灭。”说话间她已然撩起裙袍掖在腰上,露出腰下短刀与服帖长裤。时尔梅才起身,只见一路残雪扬扬,早已没了林争春的身影。

林争春拎起猞猁扛在肩上,依据它的指引寻到小兵与镖师的踪迹。镖师负了伤,软倒在地,神情惊恐望向旷野。旷野上,小兵挥舞镰刀与一头似虎非虎,似豹非豹的斑纹野兽搏斗厮杀。林争春放下猞猁抽刀出鞘奔向那头斑纹野兽,猞猁落地瞬间再度变成木桐子去查看镖师伤势,好在伤口不深,包扎过后并无大碍。

镖师指着斑纹野兽,对木桐子急道:“那是头妖怪!我们亲眼看见那只舐水的山猫变成这样一头妖怪,让林姑娘带着你快跑,我们好容易把这头妖怪引到此地,你们还来干什么。”

木桐子回头再看,林争春手握涤尘作攻击势,涤尘寒芒威慑之下,那只斑纹野兽匍地前肢缓缓后退。他背手起印,一轮净化咒借着风雪之力渡向斑纹野兽,咒轮穿过兽身,过滤出幽蓝色的能量颗粒,随着颗粒离开,斑纹野兽也重回小山猫本相。

“喵~”山猫冲着林争春叫唤了声,凭借瘦小身量,钻进灌木丛消失掉了。

林争春收起短刀,放下裙袍,看了看受伤的镖师对小兵说道:“你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

小兵收起镰刀的同时双腿打起了寒颤,惊恐万分的回答道:“要不是邢师傅拼死与那妖怪搏斗,我早就被妖怪叼走了。”

林争春闻言并未再言,走到镖师跟前再次察看其伤势后,半扛半扶着他返回营地。几人走到半道遇上了时尔梅,林争春对他说道:“后背抓伤,没伤到要害。接下来的路程,我们还是走官道吧。慢一点就慢一点,至少安全。”

时尔梅点点头。

木桐子看了眼时尔梅虚虚一叹,时尔梅就是一个行走的缚灵袋,无论走到哪里总能吸引或激活沉寂中的灵气。那些蓝色颗粒是木桐子从未见识过的能量,其威力比之妖灵更甚。他道:“回去吧,我们还是不要走野路了,多走人多之地吧。”时尔梅只能吸引的能量,不能吸收能量,这些聚集的异常能量只能消磨在人流之中。不然再多冒出些异化野兽,他们也难以应付。

时尔梅应了一声,待小兵走过来之后才跟了上去。

小兵才结束一场生死搏杀,很是疲惫,身形佝偻,气喘吁吁。时尔梅走在他身边说道:“下一程我们也要等官道开放了。”

小兵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这野道诡异至极,的确不能走。”

时尔梅:“你也要滞留驿站吗?我有官牒可以投宿驿站,你可以跟我们一起。”

小兵微愣,不走野道他就要归队报信,他搪塞道:“我哪里住得起驿站?左右不过寻个街沿住下。”

时尔梅也没坚持,两人跟在最后没走多久就看见营地篝火,他说道:“城西王家商号,家主有三子,长子小涛,次子小波,幺儿小浪。你是哪个?”

小兵蹙眉,着实没料到足不出户的时家公子会清楚王家这种商号末流的家庭情况。他只能说道:“我也不是家主之子,我是他旁支侄儿,替他做事而已。”

时尔梅故作了然,说道:“也是,听闻王家长子王小涛自小就是个混不吝的街溜子,十年前离家出走至今未归。次子小波今年才十五岁,幺儿更小。幸亏有你,不然这么重要的官司交给谁处理都不放心。”时尔梅见小兵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旋即又道:“渡口的收货档口对王家很重要。今年権商的日子都很艰难,为了得到后三年的権权,能抵押的都抵押给钱商了。要是蜀州钱商再出些个问题,整个蜀商联盟以及大小権商都得跟着玩完。王家靠山货发家,只要这条山货货源不断,不管遇上多大的变故都能东山再起。”

时尔梅一番闲谈,看似与小兵没多大关系,却早已让小兵惊出一身冷汗。此时身在蜀南商道的他们还不知道蜀州商界的变故,他追问道:“钱商能出什么事?”

时尔梅冷冷一笑,想到自己父亲为了退出联盟被总商们搜刮了多年经营所得,如今只余茶山一处寥作根基。

他说道:“钱商们能出什么事了?靠钱生钱的营生到底不像我们作茶行、你们作山货的买卖,只要我们手里有货,就有翻盘的底气。钱商手里有什么呢?铁劵吗?可就连朝廷发放的禁権都能改制,从一年期变成三年期,从只摊派给总商到不记名发售。你说那些由钱商与总商联盟搞出来的纸票能抗多大风险呢?”

小兵越发不安,他追着时尔梅的步伐急切问道:“莫不是时家公子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我们这些小権商都把身家性命压在了总商联盟上,要是铁劵铺子出了事,我们可是要倾家荡产的。”

时尔梅呵呵一笑,说道:“我就是离开蜀州内心不爽,跟你闲聊几句。你也不必这样焦虑,你只是帮王家做事的伙计,领多少工钱,操多大的心。而且比起总商们来讲,王家这种小権商抵死了也亏不了多少。最多换一批总商,总归还是要靠无数像王家这种小権商落实在具体生产上面的。”

风雪中,小兵冷的发抖,这次的抖是真的浑身控制不住的抖,而非骗林争春故意装出来的恐惧。他虽然十年有家不归,但王家这几年的经营却是知道的,为了竞争権商资格、扩大经营规模。他的父亲早已改变了经营策略不再单一于山货买卖,他把手中的権权放在蜀州钱商手里抵押变现,购买桑田、聘请织户、生产蜀丝。如果钱商出事,王家也会跟着遭殃。

在过去二十多年间,无数小権商们早已通过竞権、借贷等方式融入总商联盟构建出的商业体系,一损俱损。这也是赵淮安在铜铁易币中表现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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