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消除掉信尾的话收起信件,待明日递交郑阳,但我转念一想,圣上要求慢审此案,现下不过半月,按原先进程最快也才刚至富宁,且这几日郑阳应是在处理韦雁贿赂一案,加之圣上如今已软禁沈清财,这几人无法互传信息,就让他再关上一段时日,也不必这样早地提交证据,等郑阳处理完韦雁后再递交也不迟,让范邑再多些恐慌也好。
既然如此,那我趁着这几日去一趟富宁也好。
第二日我将证据交给阿姐让她替我保管,也让她若有时间可以看看,许是会有船破一事的线索,同时和她说了我的想法。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不免有些无奈:“阿姐,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不出京待在府上也无聊,如今圣上允许我调查劫粮一案,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可行的,圣上也不会让我出了意外。”
阿姐叹了口气:“我岂会不知这样的道理。我只是舍不得,你离我这样远,我真的不放心。”
“那阿姐陪我去。”我笑道。
阿姐弯起手指敲在我的额上,皱起鼻头佯装怒道:“我要能陪你去,还会这样?我在府上等你回来就好。”
“我有几位友人在富宁,”阿姐走到桌前拿起一封信,“前几日方才写信给我,原先我还想着让人送去,如今你也拿去吧。”
阿姐认识的人可真多。我挽着阿姐靠在她手臂上撒娇:“阿姐,你对我真好。等我回来带些书画给你。”阿姐轻笑出声,摇着头没回话。
“不过,”我开口道,“此次可能去的时日较长,来回最快应约一月。”阿姐听完后有片刻地顿住,像是停住呼吸而后又缓缓呼出:“徽儿,你真要去那么久么?”
“沈清财命人不顾日夜地奔袭最快也需七日,我岂能学他?”我怕阿姐悔话,拉着她道,“我让匡愚和云恕陪我去,可好?”
阿姐瞟了我一眼,眼里的笑意扩大:“你倒想得全面,不过你不让岱渊陪你去?她知道定是要闹的。”
我看到阿姐同意了,又笑道:“那定是要让她陪我出京的,留她一个人在府上也怪无聊。”
“不过此次乘船并非运船,体量小会更快些且不易引起注意。”阿姐快速说道,“你带的人不多,但匡愚二人能力很强,有何事都可以让她们来做。”又叮嘱了我两句她就出府安排离京事宜。我没跟着去,找到岱渊和她说了我们要去富宁。
“离京?听起来很遥远的词呢。”岱渊掰着手指疑惑道,“夫人居然会同意小姐离京?”
我被逗笑,敲了一下她的头:“哪就有你说的这样严重。”我看着岱渊收拾物品,开口又道,“不过也是因为有圣意加上阿姐的安排,否则目前情形出京确实较为危险,毕竟如今我还是调查官。”
“知道您是负责调查此案的官员多么?”岱渊原本还在整理东西,听了我的话直起身问道。
“不多。”岱渊的问话倒提醒了我,如今知道我查案的人准确来说只有圣上和郑阳。韦雁也不过是知道我为运粮的受害人,要找他赔钱。这么一说,我可以暗中查案。
“那就不必穿官服了。”我弯唇笑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带你去散心。”
岱渊一下来了精神:“那我可要多带些吃食,去富宁可是一段远路呢。”
“好。”我让岱渊又备了些藤镯和平安符等,“一刻钟后到书房找我即可。”岱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我又找到流川,“你让人散播些言语给韦雁等人,就说圣上因我失职于运粮调我离京,至于何时能回就要看圣上的意思。”
流川点点头问道:“您一人离京?”
“还有三人。”我想了想又道,“如今沈清财被软禁,你让常青沉下心不必担心。还有,不要听我阿姐的让你们离京等话,你和朗玉二人要待在京城帮她。我和她说了要她注意船破一事,不知原先她处理的如何,但她没和我说看来应是受了阻,紧要情况可以用些手段夺回所应得的赔款。”
“夫人没和您说?”流川听到后面有些意外。
我看他这副模样,看来是知道些真相,点了点头:“阿姐最近太忙。”
流川道:“船破是因为有人故意毁船。”说了一句似乎重复的话,他正色道,“原先掌舵之人是夫人安排的,但在离京后那人就被打晕并关在船舱,由沈清财的人掌舵。没人发现也是因为船舱不让随意进入且日夜兼程地赶路所有人都很累,没人再在意其余的。后有人故意在船体较为脆弱的地方进行破坏,只为了进水浸粮。”
“浸粮?!”我被此话吓到。
流川点点头继续道:“原先抵达富宁时,此船本就要靠岸,但雾起却并非意料之中。但靠岸的目的是什么掌舵之人并不知晓,他只知听从沈清财的目的靠岸并让人运粮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