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言只怕是有欠妥当,陛下后宫之事实乃陛下家事,有何至于放在朝堂之上,供众大臣探讨。不知大人此举到底所求为何?”
“下官所求自然是为了陛下。虽说这后宫之事,微臣的确不应该提及,可是立候之事,实乃我北襄的头等大事,至于大人所言。实在是对下官误会之深,下官不过是了解一下。”
话还未说完就被那人打断,“我看你这不是真的想了解佳人本色吧!只怕是有了立该人为后的想法了吧!”
“是又如何,既然众位大人几番商榷不下,此举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大人这话说的好,且不说,该人是非贤良淑德,担得起一国之后的责任。就算他担得起,只怕亦不是肩上承担了某些人的利益……”
陆嘉荣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他严词警告着:“大人慎言。有些事情,既然在场的各位都神领神会,那又何必说出来。”
那人顺势抓住了机会,“太师大人,这是承认了。”
陆嘉荣摇了摇头,“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呢,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不想让在场的大臣难看,免得你在无形之中得罪了很多人,却浑然不知。”
“你!”
“我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陆嘉荣似乎要正是这种效果,“自古以来,立后皆是能者居上,往以才行,贤良淑德者,堪入后宫,既是如此其余诸事,当为附着。且我北襄一向以仁德信服于天下,若是陛下后宫之人,当真担得起家风清廉,德才兼备,能内修宫闱,外助陛下。那我倒是认为立此人为后也是未尝不可。”
那人闻言,一时间语塞。目光扫视着周遭,脑中也在不断思索可能和他站在一起的人,终究是将希望放在李噫身上。“李大人,您认为呢?”
李噫抬眸间正巧对上陆嘉荣得意的笑容,他终究是俯下身子应和着陆嘉荣的话语,“微臣亦认为太师大人,所言甚好。自古以来皆为能者居上,后位当然也不例外。”
那人很明显也未曾想到李噫会突然倒戈,轰雷入耳将残存的理智彻底的踹下悬崖之际,耳畔再次传来李噫的声音。
“只是无论如何,这人也总歹露个面吧!立后之事,那终究是不能马虎。”
谢砚闻言缓缓抬头,因着孩子在府中捣乱,他可以是强按着呕吐感,以至于他整个早朝脸色都不是很好。他淡淡地扫视着台下:“那你们呢?”
如今朝局如此明显,他们凡事有眼色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此事只怕是陛下针对他们布下的局,终究是在面面相觑中,齐声道:“微臣正有此意。”
话音落,众大臣跪倒了一片,而愤愤不平的那人还站着,谢砚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他身上。“爱卿,可有异议?”
那人环视了一圈,心底不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总之所有的一切汇聚那就是,总比慕家那位好太多了,他一咬牙。“微臣、微臣亦是如此。”
“那就好。”谢砚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各位爱卿也是这般想的,朕自当以众爱卿的意见为主。”
即便明确的知道被算计了,还平白无故担上了这是你们的意思的罪名,众大臣也只能咬着牙齐声道:“陛下圣明。”
与此同时,殿外的寒风呼啸着,一道无声的期望伴随着风落入他们心底。
只要不是慕家的那位便好。
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此时昨日的宫人已经换了一副身份,以侍卫的身份候在了殿中,面对此情此景他只得在暗处弱弱的说了一句:
你们会后悔的。
寒风吹拂着宽敞的宫道,时不时顺势钻进宽大的外衫。刚才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的那名大臣下了朝算是彻底明白了,与李噫谈话中话里话外写满了不满 。“下官算是明白了,这皇城的可怕之处。”
李噫自从升迁之后,也算是渐渐摸清了这官场的门道,“总归是要明白的,如今也不算晚。”
说到这,那人忍不住疑惑起来,“大人一向不是不参党争,如今怎么又怎么会想着陆太师?”
李噫摇了摇头,“我不只是向着太师,我这是向着陛下,左不过是一个皇后之位,只要他安分守己,心系北襄,那这后位上坐的是谁?重要吗?”
见他不语,李噫又道:“听闻大人最喜欢下棋?”
“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了罢了,下官的棋技堪忧呀。”
李噫顺势反问:“想必大人也应当知晓,在一个毫无任何胜算的棋局里,以退为进,又或者是怎样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那人顿时间恍然大悟,缓缓俯下身子道谢:“多谢李大人指点。”
“嗯。”
李噫目送着那人离开,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官袍,正要感叹如今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就在此刻身后赫然出现一道声响。
“李大人还真是有那闲情逸致,在这里提点迷津。只是不知道,李大人可否为在下也指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