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过后,她又觉得自己挺没出息了,既然已经占了这具身子,她又拒绝避免不了他的索要,到底又在别扭什么呢?咬咬牙每一次,不也就过去了。
可是当听到贺西楼说要一个孩子时,她犹如雷击,终于想明白了,她不是接受不了贺西楼碰她,而是接受不了跟一个灭掉家族的男人生儿育女罢了。
他想做什么都可,只是孩子这件事,万不能妥协。
许是多年带兵打仗,常年握刀的缘故,他的指腹粗糙顺着她纤细的藕臂,慢慢到了瓷白色的锁骨上头,那里过于稚嫩,只是轻轻一按压,就觉得有些蹭。
便要往后瑟缩。
“别躲。”贺西楼按着她,不许她往后退却,随即指腹从锁骨上移开,稳稳当当握住她的下巴,“罗裳,我可以不逼着你生孩子,但你不能躲着我抗拒我,答应是不答应?”
不躲着,不抗拒?
合着,你想来合房我便要由着你,假以时日,饶是我这副身子再孱弱,次数多了肚子里也会有动静的,当我傻啊。
不过……他只是说不能躲着抗拒他,可又没说,她不能做点防护措施。
罗裳眨了眨眼望着他,“此话当真?”
他点头,“当真。”目光流转之际,悄然落在襦裙里头呼之欲出的春光,那一刻罗裳也察觉到了,便伸手来捂着,刚到嘴边的粗话便又憋了回去,只怕若是再骂下去,贺西楼方才答应她的事情枕头就会反悔。
男人啊,好色,贺西楼也不例外。
所以,她瞪了一眼,“……”
贺西楼微微挑眉,撂下一句话:“明早启程回家,所以等会儿我们早些出发,别耽搁了。”
随即,他转身离开了。
罗裳:“哦。”
等到贺西楼去了木屋旁的书屋没了人影后,她才松了口气,刚要动一动腿脚,腚上却疼得厉害,“哎哟……”休息一夜又怎么够,昨夜那般疼,没想到用了午膳还要去一趟山上。
可这山上到底有谁啊?能够值得贺西楼这般执着?
罗裳揉着腰肢,抬起的眸里,倏地一亮,“难不成,真要带我去见他那个旧友?不过……贺西楼图啥啊,毕竟人都死了。要不就是……贺西楼还想来一次野外的,因为昨夜他没尽兴……可是他分明都说了,不是这档子事儿,真是奇怪了……”
她思来想去,想了好一会儿都未想明白过来。
便要转身回后屋用饭去。
却没想到,迎面忽然站出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不是其他人,而是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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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未走?
难道不应该早点赶回宫去,若是被宫人察觉再汇报给皇帝,私逃出宫总归是对她不利。
她摘掉面纱,徐徐上前来,杏仁眼里露出一抹歉意:“可是吓着你了?”
说着,梅影的手已然握了上来,正要搭在罗裳的手背上。
指腹刚触及手背那一刻,罗裳咻的一下弹开,往后退了一步,道:“没,没什么大事,只是被吓了一下而已。无碍,无碍!”
说完这番话,罗裳便心心念念着要去吃云瓷做的午膳,刚要踏步离开,却未想到经过梅影身侧时,她说了这样一番话:“你很特别,是我见过很特别,却又很奇怪的女人,准确来说……你应当是个男子,我说得不错吧?”
闻言,罗裳身子猛然一抖,心里咯噔一下,她眯眼转过身来看梅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竟然能看得出来,这副身体里住着一个男人。
梅影抬手掩住口鼻,故意压低声音走上前来,“我的意思就是方才那个意思,你瞒不了我的,实话同你讲了,梅影生来身世不明,可偏偏有一隐疾。这隐疾并非病,而是我这双眼睛能够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我见你分明是一女子,可偏偏身体里却住上了一个男子魂魄,确实是罕见。”
罗裳心细,怕这梅影是在诈她。
“是吗……那你可在我身上,还看到其他东西了?”
梅影从袖子里拿出一颗乌梅喂进嘴里,漫不经心将目光落在罗裳身侧,“一个女子,一身素白衣裳,我猜……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罢。”
罗裳捏紧手掌心,难不成梅影看到的是真正的罗裳。
她心里紧张的同时,竟然还觉得有些诡异,但后知后觉……自己又在怕什么,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害怕这个。
“是吗……那你除了能看到,可否能听见他们说话言语?”
梅影轻轻嚼动着嘴里的乌梅,心里头干呕的欲望也被暂时压制下去,她匀了口气回答:“我只能看,听不到的。”
罗裳倒也不怕了,“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我见不到,所以也就不信,我是罗裳这个不会有假你也用不着吓唬我。”
“我没想过吓你,只是处于好奇罢了,好奇……你一个男子如何嫁作人妇,若是贺西楼知道了会不会觉得震惊。”
罗裳上前,睨她:“你觉得,贺西楼会听你胡言乱语?”
梅影见她有些着急,一双杏眼微微眯着,“他信不信无所谓,我说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