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楼没有动筷子,罗裳见他犹豫,于是想也没想又夹起鱼来准备喂给他。
却听到,身旁的贺秋冷冷来了一句。
“夫人,将军吃不得鱼肉,会生病的。”
啪嗒,一块鲜亮的鱼肉掉在碗碟,原来……他吃不得鱼肉。
可是……上一世,也见他吃过一次的。
也没有出现什么不适啊……
罗裳扫了一眼忠心耿耿的贺秋,讪笑着:“原来不能吃,那我自己吃好了。”
其实,她还挺想问问,为什么贺西楼不能吃鱼肉,但……看着贺秋那幽怨的小眼神,心里便虚了,倒也没再问了。
贺西楼望着眼前的鱼肉,下一刻拿着筷子将罗裳即将入口的鱼肉抢了回来,他淡定的扫了一眼肉质鲜美的鱼肉,道:“偶尔为之。”
于是,便咬了一口。
罗裳本意上前来夺,却还是被他给躲过了。
他嚼了嚼,倒还觉得挺香的,“不是说给我的吗,你后悔了?”
罗裳愣了愣,“我没后悔,可是贺秋说了……你不能吃这个。”
见她眼里无意识露出的一抹担心,他的心里却觉得一切都值当了,他勾着唇角,伸手来点了点罗裳的眉心,“少吃一点,应该没事。”
可是,到了后来,就有事了。
他的脸上起了红色的疹子,后来经过军医诊断,果真是鱼肉的问题。
贺西楼是真的不能吃鱼啊。
怪不得,怪不得,上一世,在众人的起哄下他吃过一次鱼肉,后来……他便躲在营帐里好久,那个时候她只以为贺西楼生闷气,倒也没有在意。没想到,是他食不得鱼肉,脸上有了异样便想着躲着她……
军医看完后,开了药,便跟罗裳交代,“幸好只是吃了一点,若是多了,还会出现其他的症状,可就麻烦了,以后还是谨慎为好。”
等到军医离开,厢房里,就只剩下她和贺西楼二人。
她给他倒了杯水,走过来,靠着榻边坐下,“贺西楼,不能吃,你为何还要吃?”
贺西楼接过水,喝了一口,目光看向罗裳时,多了一丝不自在,“你给我夹的,为何吃不得?”
闻言,罗裳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你就吃了自己不能吃的鱼肉?”
有这般幼稚的人吗?
恐怕贺西楼就是这般。
贺西楼轻咳一声,“行了,还能因为什么……”
骄傲如贺西楼,他的性子一直都是这般。
她何尝不清楚。
“好,我不说了。”说着,罗裳想起来军医开的药,准备拿给云瓷去煮了去,却没想到还没走出去一步,便被贺西楼拉住手腕,轻而易举的坐在他的怀抱里。
吓得罗裳瞪大眼睛,“你做什么?贺西楼。”
他俯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指捏着她的耳垂,力道刚刚好,一面说:“不做什么,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说着,他搂着她,二人一起滚到榻上,只是相互拥着,感受彼此的温度。
罗裳心都悬在嗓子眼儿,“哪里有到榻上陪的?”
闻言,贺西楼坏笑着,于是凑过来,偷了一枚香吻,“放心,我是正人君子,绝不强迫你做那种事。”
他的强势与霸道,让她挣脱不开这个痴缠的怀抱,于是挣扎了一会儿,她便累了,乖乖的躺着,“那好。”
见她这般乖顺,贺西楼慢慢的也没有方才那般强势了,他有力的臂弯将她搂住,感受着她匀称的呼吸覆盖在他脖颈的感受,还有胸膛处,她方才试图反抗此刻却闲适叠放的感受,一切都这般的安详静谧,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深吸一口气,主动开了口:“如果能一直这般,该有多好。”
罗裳竟觉得有些困乏了,微微打了个哈欠,听着贺西楼说话,也不忘给予回应:“嗯,之前和你在岭西逃亡时,我也曾想过,想过……若是能逃出生天,整天整日过着这般安定的生活,该有多好。不过……我却不想回到京都,我只想找一处深山,隐居生活,自由自在该有多好啊……”
他微微勾唇,阖上眼,轻嗅她发丝的香气,说着:“深山,若是再窖藏几十坛桃花酒,你就更喜欢了吧。”
罗裳忍不住笑了,“嗯……”
“还要在后山,种一窝竹笋,等到冬天挖出来,和桃花酒一起食,应当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手艺如何?”
“……竹笋我是种得出来,可是不会拌笋,如若不然我逮一个名厨上山去?”
他捏了捏她的腰肢,“你隐居,还带外人?”
“可我不会啊……”
过了好半晌,贺西楼回应她:
“我会。”
那一刻,罗裳徐徐睁开眼来,眼里露出一抹诧异来,“你成日带兵打仗,也会做饭?”
贺西楼轻声嗯,“带兵打仗也不耽误我自学成才不是。”
她笑了笑,“那做出来,能吃吗?”
他又搂紧她几分,也跟着笑了,“放心,当然能吃。”
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倒还真有种岁月静好的样子。
不过多时,罗裳便睡着了。
,
这一觉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贺西楼果然带她顺利归京,另外,还有一件骇人听闻的传闻在整个京都传开了。
那就是中毒身亡的太子殿下,得帝师所救,起死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