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萱和赵梓燃重新走进去了相亲角。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正是相亲角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大家伙挤挤挨挨地进去了,渐强的阳光从树叶缝隙洒下来还算可以忍受,不少父母在路边问询着,或是干脆站着聊起来。
有些拿着写着自身条件和对象要求的信息牌,也算是移动广告,大多数过来攀谈的都是先问一句:“男的女的?”
若是对了要求,再接着往下聊,加微信或是留电话,不对的便转头离开。
这里有一种自然生发的井然有序,几人一时不敢开口打扰,默默地从路边经过。
忽然有位阿姨过来问了一句:“是给自己找的吗?”
楚妍萱扬起笑脸:“是给家里的哥哥找。”
阿姨停了下来,问道:“身高多少?有房有车吗?有没有照片啊?”
几人临时凑出来的假身份没有多详细,最后手忙脚乱地翻了照片出来。
照片是赵梓燃用老年特效拍摄的,他面对镜头笑得很慈祥,阿姨一看转头就走了。
楚妍萱犹豫道:“要不把那法令纹再弄浅一点?”
然而几人都不会,现下也没有工具可用,一时陷入了僵局。
突然背后传来了学委李姚姚的声音:“赵梓燃?”
三人回头看去,李姚姚一身运动装,拿着个手机悠闲踱步过来,慢悠悠地吃着绿豆糕。
赵梓燃道:“这绿豆糕确实好吃,我等会得再买一份晚上当夜宵。”
李姚姚过来看一眼同学,顺便问起了进度:“做了多少份问卷啦?”
叶彩彩叹气:“唉,一份都没做呢。”
李姚姚只能拍拍她道:“没事,附近还有个小点的相亲角,刚开一年多,你们可以去看看。”
赵梓燃若有所思地点头,反问道:“学委,你们做了多少份啦?”
李姚姚又塞了一口绿豆糕:“我们不是做问卷的,我们是做纵向研究,研究相亲卡片反映出来的择偶观念变化。”
“今天上午跑了三个相亲角了,我们一组人挑着拍了得有三百多张卡片。”
叶彩彩惊得控制不住音量:“就三百多张了?”
赵梓燃作西施捧心状,感觉心灵遭受到了重创。
楚妍萱也木在原地。
李姚姚不好意思道:“唉呀,这卡片都公开信息,就挂在外边的,一排少说都十几张,我们这数字其实也不算多。”
“我们的工作在后头呢,录入数据、分析数据,还得出报告,有的是活干呢。”
李姚姚还想多聊两句,但是组员来找她了,于是就匆匆回去了。
叶彩彩用手耙了下头发,还没有从悲痛的情绪里缓过来:“我早知道当初就不去吃饭那么快了。”
“那天中午打包的过桥米线还难吃得要命……”
赵梓燃也像被抽走了灵魂,幽幽道:“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过会去食堂人会多,没想到选题比那碗饭重要多了。”
“这么容易收集的选题,哪是什么作业啊,那是我素未谋面的心肝宝贝啊……”
两人颓废地蹲在路边,眼神空洞,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只有楚妍萱站在一旁守卫,温暖又贴心地拒绝了路过大叔施舍的十元纸币。
陈暮戈和朱艺琢两人一无所知,还在金玫瑰大学教室里面上法理课。
老师扶了扶眼睛,开始做知识点的拓展:“我们说法律的生命在于施行,施行法律又与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
“这就涉及到国民教育的问题了。要有对法律最起码的基本概念,要有权利义务意识,要有对国家大事积极主动的参与。”
“国民教育缺失,带来的就是是非观念不清,法治意识淡薄,对行为后果以及行为性质没有认识,轻易地越过法律的红线。”
陈暮戈被点醒了。
这说的不就是原作里的主配角吗?
以司凌为首的一群法外狂徒以所谓爱情的名义,施行侵犯他人合法权益的行为。
以楚妍萱为首的一众小白花女主,根本没有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权益被侵犯的事实,被加害者以男女朋友关系或者夫妻关系搪塞,不懂得自己寻求法律援助。
老师还在继续讲解着PPT,在这段拓展知识点旁边配了个法治研学基地的实拍图片。
图片里在走廊处张贴了不少法治名言,标语用醒目的红色,在白墙上十分吸引目光。
右下角还有一对正走过去的男女正转头望向守法宣传的标语,微微倾转的身体和视线正对着那句“法律是最后一条红线”的标语。
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简直是陈暮戈梦里才会出现的美好普法场景。
于是她立刻和小天说了构想,准备在路口和走廊等比较热闹的地段来架设法治宣传标语,强势占据所有人的视线。
小天的报告是上午打上去的,下午就得了准信。
领导一下子给了二十万的预算,摆明了不止要办,还要风光大办。
最为喜出望外的是,由于数额比较巨大,涉及范围也广,所以司凌会过来共事,主要是为了监督,保证大笔的钱款不会被中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