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来的安排现在应该已经给了建筑公司那边内容了，怕一会赶不及，陈暮戈和朱艺琢准备过去帮着干点活。

刚刚到了活动室那层楼的楼梯口，就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语气还很激动。

临时办公的活动室门是掩着的，声音就从里边传过来，两人蹑手蹑脚地过去活动室门口偷听。

“写的是什么东西，完全没有普法的精神和内涵可言！”

“看起来像是三流的爱情小说！”

这是那位负责的老师在里面说教。

然后是司凌的回答：“我觉得这新奇的描写与普法结合也不失为一个完美的结合……”

老师更气了，声音陡地大起来：“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在丢学校的脸面！”

“你就是过来图能写进简历，连在干什么都搞不清楚。这个项目可是我对接承办的，校长特别嘱咐我，说教育局的领导要拿来做示范！”

“拿你那些娇花嫩叶的比喻出去展示的话，我明天就得被扫地出门。”

“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你给我自己找满二十条标语交上来，我亲自检查！”

里面传来了脚步声，两人躲进了旁边的教室，在窗帘缝隙看着那位老师眉头深锁地走出来。

他半路接了个电话，开始好声好气地解释，话里话外都透着希望能够宽限时间的意思，就这样匆匆离开了。

一时间两人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

陈暮戈想了想说道：“还是等会吧。”

“我害怕撞见男主落泪。”

就那个小学生的心理年龄，应该是接受不了这种批评的。

朱艺琢赞同道：“我们在这坐会吧。”

“对了，之前说那个调查问卷还没做，现在可以开始搞一搞了。”

这个问卷不同于赵梓燃和叶彩彩小组作业的那种专业的问卷。

他们小组作业的问题数量和设计都有要求，例如不能少于十五个问题，不能用“你抽烟对吧”这种有倾向性的设问等等。

两人所说的问卷其实准备是利用表白墙账号发布的感情倾向小调查，回答的话就有5元红包奖励，还可以参与电动车和电热水壶的抽奖。

活动的钱用的是他们表白墙账号接驾校广告、二手电动车交易平台广告等赚来的广告费。

这也是他们普法活动中第二条线路的体现，也就是打造周边环境的措施。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如果周围的人都不认可或者不理解他的想法，自然会感到压力。

说到底，为什么有些玛丽苏世界的剧情会让人感到离谱乃至无语，最核心的就是冒犯。

抛开其他条件去审视行为本身，是令人感到不适的过界。

明明没有许可却要自顾自地靠近和卖弄，自以为帅气实则倒胃口得不行。

基于这种行为恶劣的本质，在调差问卷中进行提问肯定大部分人都会对其表示拒绝。

之后只要将数据展示宣传，进一步地让所有人都建立起这样的认知，那么司凌对这类行为的认可就很容易在环境的熏陶下瓦解，从而预防犯罪，保障楚妍萱的安全。

朱艺琢开了个共享文档，在上面打着字。

“如果有人家世显赫又高大帅气，但是他小学鸡心理，还对你十分强势甚至以爱之名强制，你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陈暮戈看见了内容顿觉不对劲。

她拉住朱艺琢打字的手，开始给她解释分析。

“首先，我们的问卷重点是让大家意识到这种行为的不合理性，如果给施行对象过多的笔墨，会分走注意力，偏离主题。”

“只要说能不能接受或者乐不乐意接受另一半对自己有以爱之名的强制行为就可以了。”

“而且问卷面向的是广大的普通学生，其实在日常生活里几乎没有可能发生题设的情况，平平常常的男生占据了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地位。”

“也就是有点偏离实际了。”

朱艺琢比了个OK表示明白，几下就把问题改了过来。

两人正在隔壁猫着敲键盘，又听见了皮鞋落在地面的脆响。

陈暮戈待人走过后面之后从后边看了一眼，就是中年领导的样子，穿着白衬衫黑西装裤，头发稀疏。

背面看不到脸，只是莫名有种熟悉感。

陈暮戈仔细回想，还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司凌就喊了一声校长好。

一下子她回想起来了。

之所以想不起来是不仅是因为这位校长只在开学典礼上出现过一次，而且他那次还精心抹了发油，在一片亮晶晶里陈暮戈努力聚焦也只记住了油光程亮的脑门。

接下来他们关上门交谈，在外面完全听不见，两人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没有去扒门。

大约十几分钟后，校长走了。

两人满心的好奇，紧接着进去了。

司凌正在窗边凝望远方。

听见她们问好的声音，司凌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快步往里面他的办公桌移动。

忽然嘭的一声，司凌撞到了桌角，声音还不小。

估计衣服下面那块已经青了，但还是他倔强地不发出声音，有些不协调地拖着伤腿挪过去了。

陈暮戈在脑内频道私聊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