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奇的怒火暂时停歇于待客厅前响起新的脚步声之时。来人见这厅上情形似乎也吃了一惊,却是敛息正色,先向连奇行了一礼。
“徒儿拜见师父!”
赵荷华见到此人却是略生惊奇,不由得出声道:“素少侠?”
素是然闻言便也向她颔首,淡然道:“朱夫人锐眼,正是在下。承蒙师父垂爱,授我一身功夫又将我重伤治愈,如今在下已正式拜入灵霄派。”
原来素是然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将那从铸剑山庄得来的秘册送到了连奇手中,却难免大吃一惊,认出这连掌门却是当日在他与父亲南下求医之时偶遇的那位恩人。彼时连奇神志不清,却乍然自父子二人口中听得葛登死讯,不由得吐出血来,又在情急之下将淤塞内力大半传给了素是然。若是常人接到这数十年的刚猛功力,恐怕会登时五内如沸,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可谁知素是然这先天不足的习武之躯竟阴差阳错靠着其经脉阻塞生生挨了过来,而不致叫那功力再体内胡行乱窜。
待连奇清醒过来,不由得又是惊异又是惭愧,便趁势为素是然运功疏导,竟使这内力安然赠到了素是然体中。素家父子自然大喜过望,然而连奇犹急着回灵霄派确认那消息真假,便未曾逗留。而在素是然再度携明坤神剑秘册上山来后,两人相见又另是一番惊喜。连奇索性将素是然收作弟子,又为他治愈内伤,令后者何等感激涕零自不必多言。
眼下连奇已暂时将怒火按下,对赵荷华道:“朱夫人莫非是来寻老夫的消遣?这妖女,果真能吐露明坤神剑下落?”
赵荷华忙道不敢,举止间却十分镇定,只听她道:“连掌门还请息怒,若要因此伤了她的性命,岂不正好中了这千金不晦的计谋?须知她同那妫越州交情匪浅,甚至连所谓‘千金屋’所在都能与之透露,又焉能不知那妖女手中的神剑下落呢?她咬紧牙关不肯多言,如今才正是熬不下去了方出此一计,打的自然是宁死也不愿背叛的主意。”
连奇眉头一紧,耳边听着迟不晦再度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之声,倒是将这话听了进去,便道:“那依朱夫人之意……”
赵荷华道:“妾身想向灵霄派再借调些人手,尽快将那‘黄金屋’撅出。”
连奇自然也知那江湖中的相关风声,闻此便道:“江湖上呜呜泱泱也闹了一段时间,却始终是无功而返。莫非……玄机阁果真已探知那黄金屋所在?”
赵荷华点了下头,又将目光转到已然气得咬牙切齿的迟不晦这方,柔声道:“千金不晦爱财如命,想必任何刑罚都比不得令她眼睁睁瞧着毕生所藏皆落于他人之手的痛苦。在此期间,玄机阁还要借贵派的地牢一用。”
素是然与赵荷华对视,又转瞬间将视线错开,他赞同道:“师父,朱夫人所言有理,不若便让徒儿将这妖女押入牢中!”
连奇面色深沉,出声允下,等目送迟不晦被押解着的身影彻底自厅前消失后,才又对赵荷华开口道:“朱夫人以为此计有用?我听是然所言,那牢里他关着的丫头却也是打定了主意不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