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落城的路上,小组内拉了个语音会议。
“余意失手杀了周晓薇,可余淇赶到时并未找到尸体,而三天后尸体又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秦曼同步上了最新的信息。
“嗯”,沈知非对着空气点头。
“这合理么?”,秦曼道。
“要么,诈尸了。周晓薇自己离开,又自己回去了”,闻彧来来回回地翻着两张相片,“要么,是有什么人移动了尸体”。
“会不会是余淇撒谎了?”,秦曼又道。
“不像……何况他已经承认余意杀了人”,闻彧并不赞同,“何必再多此一举?”
“可谁会移动周晓薇的尸体?”,秦曼接着疑问,“若是为毁尸灭迹我能理解,可又放回去是个什么意思?”
“尸检报告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身上的伤多是划伤或擦伤所致,没有发现有虐待捆绑或者人身侵犯的痕迹,只是有些轻微的营养不良”,沈知非一边浏览着报告一边总结,又想起以前办过的案子,“会不会是被人贩子拐走了,然后跑出来的?”
“那段时间有什么落网的人贩子么?”,关霈顺着问下去。
听得秦曼一阵的忙碌,而后回答得干脆,“没有。当时几乎查遍了能查的社会关系,没线索”。
“那这……”,沈知非道,“搁哪儿查这无头案去”。
“邓鸣那边怎么样?”,关霈分散了思路。
秦曼短促地一叹,“除了怀疑,查不到与迟青逸的确实关联来”。
一直沉默着的龚易青终于发表了意见,“言律的受害者类型,便是犯罪者或者有道德污点的人”。
“受害者,却也是加害者……杀人者,人恒杀之”,闻彧面色凝重,“岂非是在说,他们的手中都有命案?”
“是无记录在案,几乎不为人知的命案”,秦曼补充道。
“我再去找一趟迟青逸的前妻”,龚易青道。
关霈未应,先是问,“他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2014年”,秦曼思绪很快,“邓鸣是在2004年被撞死的。迟青逸的驾照也是2004年拿到的。如果其间确实有关联,十年前的事情他前妻未必了解。不过…...2004年迟青逸才18岁,如果真的撞死了人,就算是当时那条路上没监控,肇事逃逸了没人看见,只要是正常人,不可能心理毫无变化,他的父母会不知情……不对,他妈妈在他六岁时胃癌去世,父亲,等会儿我确认下……啧,前年脑溢血也没了”。
“嗨呦,这案子可真行”,闻彧哭笑不得。
“以防万一,我去一趟”,龚易青的声音移动着。
“先别急”,关霈应了声,又道,“秦曼,查一下迟青逸以及他前妻、父母等名下有没有闲置的不动产,房屋仓库等等,自有租借都算”。
“稍等”,键盘随之敲了起来。
“不动产?”,沈知非没想通。
闻彧也一头雾水,尚未将线索关联起来。
“除了现在他前妻在住的那套房子”,秦曼已给出了答案,“离婚后他自己是租房的,后来他父亲去世便搬到了父母的那栋房子住,其他的没了”。
关霈接着问,“这两套房子,哪边有私人地下车库?”
闻彧想到什么,忙欠了欠身,两条胳膊交叠压在桌上,急着听到下文。
秦曼却没有给出期待中的答案,“都没有,只是普通的住宅小区,车库都是公用的”。
“关组,会不会是扔在什么荒郊野外了?”,闻彧道。
“什么东西?”,沈知非闷在葫芦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会,那车子没有半分划痕,也很干净,显然是在定期清洁保养的,一定是在自己伸手可及,而且私密的地方”,关霈斩钉截铁地。
“等等…...”,秦曼的语调拉长,“迟青逸的父亲……他开过一个洗车行,2011年因经营不善连年亏损,后来转让给了……我去又是她……转让给霍群琳了”。
“霍群琳?秦恪的老婆?那个霍群琳?”,沈知非终于开始明白过其中意味来,“我记得她不是死了么?交通意外”。
“对,和秦恪一起,2012年12月3日”,秦曼道,“霍群琳接手洗车行后没有再经营过,因为没有继承人直接归公了,目前……改成了篮球场,正好给了附近的第三中学”。
“迟青逸的前妻……他们是什么时候产生交集的?”,东一个疑问尚未理清,关霈又将问题转到了西头。
秦曼不落下风,资料调得飞快,“看起来是大学的时候,他们就读于同一所大学。迟青逸是2005届,许菁是2007届”。
“那很难说她究竟知不知情……”,沈知非道。
闻彧意见不同,“不知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谁会愿意和一个杀人犯结婚?”
沈知非并未直接反驳,“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离婚?”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谁说得清楚”,闻彧道,“如果她确实知情,大概率也是在结婚后”。
“易青,以现有的线索,去找一趟许菁”,关霈吩咐道,“我们马上到站了,闻彧过去同你会合…...”
“曼姐,这一位说是有重要案情,要找关组长”,电流彼端传来敲门声与旁人说话声。
“您是……”,秦曼的声音听得出意外,“许菁女士吧?”
“我是许菁”,一个轻缓却不失沉静的嗓音,“这位警官……先前调查我前夫跳楼案时我们见过,是龚警官对吧?”
“呃是我”,龚易青的声音近了几步,“许女士,您好,不想您会来”。
“我不来,你们也是要去找我的”,许菁淡淡地。
高铁站步履匆匆的两人挂着耳机,俱是神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