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杨逍不解。
“嗯。”张无忌抿唇点头:“其实纪姑姑在被灭绝师太打死的那日,我与不悔也险些丧命。灭绝师太派手下弟子寻我和不悔时,我与不悔躲在了一竹筐中,有一峨眉弟子是发现了我们的,想是心软,便没有加害,我与不悔才有幸逃过一劫。”
杨逍勉力地勾了勾唇:“真是上天有眼,晓芙在冥冥之中,还是护住了你和不悔。其实,她葬在哪里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晓芙在我心里,并没有真正死去,我能感觉的到,她一直都在我身边。”杨逍眼角晶莹,已无法正视张无忌:“教主,请容我片刻。”
他的最后一丝念想,终是断了。
“晓芙。”摸着那块冰凉的墓碑,他的泪水再也没能绷住:“晓芙,我知道你能听见。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长的很美,像你一样,无可替代。她现在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梦想,也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事情,我很欣慰,相信你也一样,对不对?晓芙,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很快,等我完成了最后的使命,我带你回我们的江南小院,再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也不会有人把我们分开,你慢点儿走,等我。”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也说了很久,已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直至日落,杨逍才缓缓起身,蹲的太久,小腿处已是酸麻不堪,眼角的泪也已风干。再望望不远处胡青牛夫妇的墓碑,杨逍淡然一笑:“这么多年了,谢谢二位给晓芙的陪伴。黄泉路上,她总算不再是一个人。”说罢,俯下身去,认认真真地清理了三座墓碑旁的杂草。
待再次与张无忌会合,杨逍亦见到了朱老四。见眼前之人一副憨厚粗犷模样,却可设计从元兵处脱逃,不失为城府颇深之人,难怪可从起义的底层义兵做至义军首领。杨逍心里略浮过一丝不安。
“踏破铁鞋无觅处,终于有六大派的下落了。”张无忌欣慰道。
杨逍疑笑:“那些番僧心狠手辣,若知你们已逃走,想必会追杀到底吧。”
“杨左使,不必担心。”却见朱老四毫不在意:“我们逃出时,杀了几个马夫,然后把他们的衣服换了,又把他们的脸捣碎,而后扔到了马棚里,还在他们的尸体旁边撒了些赏银。若有元兵看到,也只会认为我们这些人是为了争赏银互斗而死。”
听着朱老四的赘述,张无忌与杨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此人手段之狠辣,已着实超出了他们的臆想。
张无忌苦笑:“朱大哥的计谋还真是精妙,但以后,还是不要滥杀无辜为好。”
朱老四应声点头:“是,朱元璋谨遵教主旨令。”
“好,杨左使、朱老四,传令下去。”张无忌决然站起:“本派已决定,与中原武林各派的恩怨一笔勾销、冰释前嫌,现立刻联络各派未被擒□□和各分坛教众,于八月初五晚戌时齐聚蝴蝶谷广场,商讨赴大都营救事宜!”
“属下领命。”
“属下领命。”
又是疲惫的一天过去。
元蒙称王,异族当道,杂役税负、战火连年,透支着一个又一个的家庭。纪晓芙在送完今日的最后一把轮椅后,忍不住摇头叹息:再多的救助,也只是九牛一毛,她一个人的力量,实属渺小。
驾着轮椅,纪晓芙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后山附近的墓地。她不常来这里,只在每年胡青牛与王难姑的忌日,才会刻意过来打扫。可今日,却有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过来。
“这是……”看着眼前的情形,纪晓芙不禁惊呆了:“是谁清理了墓碑旁的杂草?还将墓碑擦拭的如此干净清亮?”纪晓芙心里闪过了万种可能:是王鹭大姐吗?不会,她刚刚还与自己一同送轮椅,叫唤着身体疲惫,早已回家去了。王柏大哥也并未归家……
时光流转,岁月缱绻,难道,是你吗……?
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