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瑜。”
“嗯?”
他倾身抚上她左颊,在已经涂过药的伤口旁轻轻摸了摸,声音冷冷平平:“怎么又受伤了。”
邱韫之屈指叩了两下她额头,垂下眼:“是跟你那个弟子一起出去的。”
“子肃他是个路痴,我实在不大放心,便跟着一起去了。”
他漂亮的双眸眯起,不久低低嗤笑一声,眉目间早已染上愠色,摆袖道:“张相旬只会找你。”
“难道找你么?”李顺琼笑起来,侧身去抓他收回的手,“鸿如宗的门生都怕你。”
“邱门卿,”她瞅他的脸,两人双手合贴的嵌入彼此,掌间纹理相碰时戏谑道,“门生们还说,因为你生得实在好看,冷着脸更是别有一番感觉呀。”
邱韫之微微挑眉,衬得一双凤眼目光愈加潋滟。门生们皆道他皮骨俱美,尘垢不染,只是霜雪欲满身,天畏而地惧。
李顺琼偶尔听到这种邱门卿的性情传言,都会添油加醋地在旁补上一句:“性格确实不大好,嗯,你们可得小心着些。”
于是这种“邱门卿冷酷无情,不好接近”的传闻愈演愈烈,且又被门主证实过,众人愈加不敢近邱韫之身。
邱韫之盯着李顺琼,听完方才这句话心情明显变好了些,问道:“喜欢?”
“什么?”
“我。”邱韫之冷不丁地突然拐到这上面来,故意的。
李顺琼眨眨眼,看着邱韫之说完后又转过脸不敢看她时更显明显的红透耳根,憋着笑将那三个字连了上去:“喜欢你。”
“嗯。”他闷闷嗯了一声,不满足地将头窝在她脖间,鼻梁抵在她肩骨上蹭,“不喜欢张相旬。”
“嗯,不喜欢他。”
李顺琼摸摸他的头,假装冷嘶一声,痛呼道,“致尧,我伤口有点疼。”
邱韫之猛地抬起头,皱眉看着那道伤:“我碰到了?”
他雪白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旁散落的药膏瓶,低头点了点药膏:“抱歉,我帮你重新涂。”
当温热的指腹一点点将药膏在面上的伤口处细致地抹匀时,邱韫之突然道:“以后别出去了,就留在宗中。”
李顺琼还未回答,屋门突然被拍响,张相旬在屋外叫道:“师父!您伤口怎么样了?”
邱韫之指尖一顿,脸突然凑近,在李顺琼唇上咬了一口。
咬完之后还不满足,一只手重新抚上她没有受伤的那侧脸颊,将她拉得与自己更近了些,舌尖在方才咬过的地方舔舐一番,又用唇轻轻碰了碰,最后覆在她唇角上含糊不清道:“说了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也得让他先走啊。”李顺琼伸出双手掰过他的脸,才留出了呼吸的空余。
她拍了拍邱韫之的脸,才扭头向门外道:“子肃,我没事,只是现在有些困乏,你先回去吧。”
张相旬在外面停了一会儿,就在李顺琼以为他已经走了,邱韫之又磨磨蹭蹭地贴上她的脸时,他突然开口:“我刚刚……看见邱门卿进去了。”
“邱门卿在好心帮我上药。”
邱韫之皱着眉,低声附在她耳边冷冰冰道:“话留一半,非门主诚实作风。”
“门主,抱歉,您的伤……”
“走吧。”邱韫之的声音突然发声,朝着门外的张相旬。
张相旬猛然噤声,他在门口站了良久,几度欲出声,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李顺琼伸手揪住邱韫之耳垂,红着脸:“你怎么拆我台呢?”
“他又不是不明白,非要来你这凑什么。”邱韫之说得轻描淡写,手上却不由分说地圈住她腰肢,“就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
“好吧,”李顺琼哭笑不得,顺势也抱住他,“不过……我是真有些困乏了。”
“困也正常,一路辛苦。”
他抱着她和衣躺下,语调变得沉缓:“睡吧。”
李顺琼听见邱韫之轻揉她发尾的细碎声响,合着方才点的一盏晕香,竟也渐渐睡去了。
门主的楼阁建在鸿如宗的后山山顶,唯一的飞禽便是盘旋在鸿楼半腰间的名叫谡郎的鸟类。
此鸟又名默鸟,轻易不发声,出声则如仙乐。
可李顺琼在睡前,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谡郎的叫声。
……
“长瑜。”
“嗯?”
李顺琼迷迷糊糊地应着,突然感觉有些熟悉。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转眼间便被人握住,他的声音愈发急切:“长瑜!”
“……致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