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攻击难以抵挡,顾时欲的目的不是跟连州硬碰硬,而是将他引入圈套。
一下子将所有傀儡放出,顾时欲终于在狠厉急促的攻击中有了喘息机会,但也在连州的举动中生出几分怒气。
“为何要闭嘴,这难道不是事实?”
“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州州却要杀我,处处毫不留手,不是心狠是什么?”
“甚至于,今晚本该是我们的新婚夜——”
“闭嘴!”连州一记掌风将顾时欲拍倒在地后,不紧不慢朝他走去,掌心凝聚出浓厚的怨气,怒极而笑道:“是你欺骗在先!当真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什么目的吗?”
“我来到鬼域,只是为了见你,隐藏天师身份也只是为了能与你接近,没有其他目的。”精美的婚服沾满了灰尘,顾时欲站起身,看向连州的眼神依旧无比真挚。
连州面露嘲讽,这人到现在竟然还妄图骗他,“够了!你以为我还会信?”
“州州……”顾时欲深深的看了眼连州,一直压抑的占有欲彻底爆发,黑漆漆的瞳孔如浓墨渲染,像是要将人直接吸进去,“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连州向前走的脚步停住,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里是顾时欲住的院子。
院子四角有法器波动,像是布置了什么阵法,想要将他困在这一方天地,或许阵法还有别的作用,暂时他还未察觉出来。
“你以为这就能困住我?”连州勾唇不屑道。
“此阵名为锁魂阵,要想破阵,只有一个方法。”顾时欲站在阵外,声音低沉道:“那就是将布置阵法的所有法器,同时给予不可修复的破坏。”
他一双黑眸沉沉的望着连州,不加掩饰的贪婪令连州心里发紧,只听他道:“州州……你不妨仔细看看,法器里困着的恶鬼到底是谁。”
顾时欲左手微动,银丝牵动着法器里的恶鬼一一显现。
什么意思?连州一愣,朝法器仔细看去,看清之后双目通红,目眦欲裂,恨不得将顾时欲撕成碎片,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将顾时欲除掉,以至于让他得手。
被银丝牵制的恶鬼,分明是连府的人,其中还有管家,连州颤抖着唇问他,“你什么时候……”
“只是暂时牵制,他们还不是傀儡。”顾时欲语气平淡,他不愿看见连州如此在意他人的模样,但也不想让连州为别人流泪。
“……你放了他们,我用你的四个同伴交换。”连州放缓语气。
顾时欲手里把玩着一个模样很是古老的小铜球,闻言低笑道:“你觉得我会在意他们?”
“州州,你难道真不明白,我想要的是谁?”
连州默不作声,他当然知道。
顾时欲可不会任由连州沉默下去,他将手中的铜球抛在阵中,悬浮在半空,法器特有的波动昭示着这不是普通的铜球,连州从这种波动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不需动手,他就知道这个法器远不是他能破坏的。
顾时欲操纵银丝,控制方才被重创的几名恶鬼将布置法阵的法器拿起,一步步将法阵缩小,最终将连州控制在四平米的小空间内。
法器就在眼前,连州不断攻击看不见的屏障,却毫无作用。
“没用的。”顾时欲缓缓走上前,步履从容,“这些法器炼制时,每一个都加了不下四只百年修为的厉鬼魂魄,锁魂阵是上古秘法,两项叠加,就算是鬼王,也至少能困住两个时辰。”
“而我炼制傀儡,半个时辰便足够……”顾时欲低沉的声音里暗藏威胁,催促连州早点决定,他仅动了一根手指,管家和其他几人便脸色十分痛苦。
连州脸色青白交加,翻滚的黑色怨气衬的他面容更加苍白,用力咬着的红唇愈发艳丽。
顾时欲眸色更深,加重手上动作,步步紧逼,银丝如蚕丝般纤细,却始终牵动着连州的心。
这人阴险狡诈,言语真假难辨,连州无法确定自己会被困多久,但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陪伴自己百年千年的恶鬼被制成傀儡,只能让步。
撕破脸皮,他才知道从前的温和有礼的假面是多么虚伪,连州满眼恨意望着顾时欲,厉声道:“我要你立誓。”
“你要保证,只要我进了法器,你不能伤害连府任何鬼,也不能控制旁的鬼来伤害他们,一旦违背,魂飞魄散,再无轮回之日!”
至于顾时欲将他制成傀儡后会做什么,连州不在乎。
顾时欲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倘若他们想杀我,我也不能反击?”
“……管家在,他们不会动手。”
顾时欲没有说话,脸色却更加阴沉,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如果说刚才这些恶鬼只是他威胁连州的筹码,并未动杀心,可现在他切切实实想要杀了他们。